让“二战”美军痴迷的“东京玫瑰”(第3/3页)
一切之前的辩护后来证明都是徒劳的。时任当时联邦调查局局长的埃德加·胡佛,早就在宣判户粟郁子有罪的空白审判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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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表现良好,户粟郁子在狱中服刑了6年零2个月,于1955年被释放。
但厄运还是没有放过她。户粟郁子出狱后,得到的是一张驱逐令,勒令她离开美国。虽然在律师柯林斯的帮助下,户粟郁子成功驳回了驱逐令,但她却始终无法恢复美国公民身份——她成了一个没有国籍的人。
这个状况一直持续到1977年1月。那时候,户粟郁子的辩护律师韦恩·柯林斯已经去世,儿子小韦恩·柯林斯依然坚持不懈地在为她辩护,并且终于取得了成果——美国的杰拉尔德·福特,最终给户粟郁子签发了一张赦免令。
户粟郁子终于恢复了期盼已久的美国国籍。她说:“我永远坚持我的清白———赦免是证明我无辜的一种措施。”
这时,她已经61岁了。

老年户粟郁子
就在户粟郁子获得特赦后,仿佛一夜之间,美国的舆论又变了风向:大家忽然又都承认,当时户粟郁子是用巧妙的双关语来暗示和安慰听众,甚至是以一人之力在抗击日本,用独特的方式在爱国。户粟郁子的形象,似乎又从“叛国者”变成了“爱国英雄”。
美国的退役老兵戴维兹·尼尔·戴尔甚至提议,要为户粟郁子竖立一座纪念碑,碑文是:“向户粟郁子的忠诚和勇气致敬,她的爱国之心从未改变过。”
但这些声音,已经不会再改变户粟郁子的命运了。
晚年的户粟郁子,在芝加哥经营一家专门出售东方礼品的礼品店,并在2006年9月26日,以90岁的年纪,安静去世。
馒头说
在写今天(9月8日)的这个故事之前,我曾经犹豫了很久。
因为今天同时也是吴佩孚作为当时“中国最有权力的人”,登上美国《时代周刊》封面的日子——这是中国人第一次登上《时代周刊》封面。吴佩孚曲折的一生,比户粟郁子要精彩多了。
但踌躇了很久,我还是决定把很想写的吴佩孚先放一放。
没错,相对于吴佩孚,户粟郁子肯定是个小人物。她的故事虽然也很坎坷,但要说有多引人入胜,倒也未必。
但这也是打动我的一个原因。
如果户粟郁子在1941年能搭上返回美国的轮船,那么她的一生,很可能就会以一个医生的身份,波澜不惊地过完。
但她的命运就在那一年,忽然拐了个弯。
为日本人播音,成为美国士兵的梦中情人,被指控叛国,又成为爱国者,失去国籍,再被特赦,这一系列的变化都发生在一个女性的身上,而她当初所做的,只是回日本看望姨妈而已。
说实话,我不太相信户粟郁子在播音时,会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从事哪种性质的工作。但作为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姑娘,却又生在美国,战时就想返回美国,无奈却滞留日本……以户粟郁子这样的一个小人物,在当时的环境下,究竟有多少自主选择的权利?
其实,不光是户粟郁子。
在特定的大时代背景下,我们又有谁,有能力掌控自己的命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