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宋元时代垂河流域及周围地区的社会状况(第7/7页)

鲁卜鲁克在他的游记中也提到了一个叫Kinchat的城,一般学者都把它附为上面提到的Kenjek,前面在讨论阿剌脱忽剌兀忽里台大会时,笔者认为鲁卜鲁克等人并未路过塔剌思。故此处不再重复。

在提到肯切克城的众多史料中,只有乌马里明确地说出了肯切克的地理方位及其与塔剌思的关系。今择其要者录之如下:

自撒麻耳干至汗八里的路程应[为]:自撒麻耳干至养夷20日程。养夷由4座城组成,互相距离为一个帕剌伤(Parasang),各有自己的名字:养夷、养吉八里、肯切克(Kenjek)和塔剌思。自上述城市养夷至阿力麻里为20日程。(注:乌马里:《眼历诸国纪行》,克劳斯·来西阿拉伯文刊本、德文翻译合壁本:《蒙古世界帝国,乌马里在其著作〈眼历诸国记行〉中对蒙古国的描述》,威斯巴登,1968年,阿拉伯文,第29—30页;德译本,第111页。)

据此,我们得知,肯切克和其他三座包括塔剌思在内的城构成一个大城,名曰养夷。由几个邻近的小镇子合为一座城的现象在古代中亚是很常见的,例如别十八里本身就是五城的意思。帕剌伤为波斯长度单位,约相当于我国市制13里。肯切克离塔剌思的距离是很近的。

明初塔剌思被称为养夷。陈诚、李暹西使时曾经过这里。据他们描述“养夷城在赛蓝之东三百六十里。城居乱山间。东北有大溪,水西流。一大川长数百里,多荒城遣址,年久湮芜。盖其地界乎别十八里、蒙古部落之间,更相侵犯,故人民无宁,不得安居,惟留戍卒数百人守此孤城而已”。(注:《国立北平图书馆善本图书丛书》第1集,叶十五。)这里提到的城东北的大溪应当就是塔剌思河。塔剌思河在经过塔剌思城畔后向西北流去。长数百里的大川应为塔剌思河冲积平原。陈诚等人只听说养夷,构成塔剌思的其他诸镇如养吉八里、塔剌思、肯切克等可能已经荒芜,大概就是陈诚等人所看到的“荒城遗址”。

赤麦干:赤麦干名见《句容郡王世绩碑》,即唐之白水城,后为西辽属地,在元、明两代又称为赛蓝。位于忽阐河支流阿雷斯河畔。今称奇姆肯特,为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奇姆肯特州首府。从北庭、阿力麻里、虎思斡耳朵、塔剌思至此,向西可前往阿母河以北地区,向北则入钦察草原,是古代东西交通的必经地。成吉思汗西征首战进兵围攻讹打剌城时,曾经过此地。小阿儿马尼国王海屯朝见元宪宗蒙哥、刘郁奉蒙哥旨意出使旭烈兀、明代陈诚奉使西域诸国时均路过此地。延祐年间,元朝与察合台汗国发生大规模冲突,元岭北戍军大将土土哈之子床兀儿率军攻下塔剌思后深入此地。(注:《完者都史》;《句容郡王世绩碑》。)据明初文献记载,赛蓝城“周回二、三里,四面俱平原,略无险要。人烟稠密,树木长茂,流水环绕,五谷蕃殖”。(注:《西域番国志》。)元代,尤其是元末的情景当与此相去不远。

《长春真人西游记》中有畏兀儿地昌八剌城以西再无僧,“回纥但礼西方耳”的说法,但刘郁《西使记》中记道:“[己未年(1259)]三月一日,过赛蓝城,有浮图,诸回纥礼拜之所。”(注:王国维:《古行记校录》,《海宁王静安先生遗书》册37。)这里提到的“浮图”如果确是指佛寺的话,则说明蒙古国时代畏兀儿以西直至忽阐河流域仍零星散布着一些佛教据点。

《经世大典图》在巴耳赤刊(巴儿真)以南标明“赛蓝”,亦见于《西北地附录》,这是另一座城市。

[原文载《蒙古史研究》,第4辑,呼和浩特,199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