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一辈子的绿帽皇帝――唐中宗李显(第2/5页)
为了安抚张柬之等人,唐中宗下诏,以张柬之、武三思等十六人皆为助已复辟的大功之人,“赐以铁券,自非反逆,各恕十死”。其实,中宗复辟,革的就是他武氏表亲的“命”,武三思等人没有事前任何的帮助。
张柬之等人虽被唐中宗表面“荣宠”,实际已无权柄,“朔望趋朝”,见皇帝已非平常易事。至此,数人相聚一起,“或抚床叹息,或弹指出面血”,相言:“主上当英王时,以勇烈著称,我们当时不立刻诛杀诸武,是想让圣上自己下诏诛杀,以扬天子之威。如今,事势已去,真不知如是好!”事后诸葛亮,只能哀叹徒然。中宗李显这辈子,只在年青刚登帝位时为他老丈人争禄位时牛B过,从未有过什么“勇烈”举动,属于老好人一个,张柬之等人算是看走了眼。
敬晖等人失权后,很怕武三思等人在唐中宗面前说自己坏话,就派先前曾提携过的考功员外郎崔湜为耳目,让他刺探宫内动静。崔湜是个投机小人,眼见中宗“亲(武)三思而疏远(敬)晖等”,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把敬晖等人的密谋一骨脑端给武三思,“反为(武)三思用”。武三思又怒又喜,马上提拨崔湜为中书舍人。
一日,武三思正于府中饮酒,家人来报,有位“老友”郑愔求见。郑愔曾是武后时代的殿中侍御史,一直谄事张易之兄弟。中宗复辟后,他被贬为宣州司士参军(地级市的教育局长)。人坏四处坏,在当地也不老实,不久,郑愔又因贪污事发,慌忙逃回洛阳。穷急之下,来投见武三思。)
别人谒见,武三思还懒得接见。听说郑愔老友来,他忙唤入一见。
郑愔堂下跪拜施礼,刚刚起身,忽然放声大哭。嚎了数声,这位爷又开目伸颜,朗声大笑。
武三思见状也吓一大跳,心想这郑愔莫非“下放”后得了失心疯,神经病犯了?仔细观瞧,郑愔神色又恢复如常,不像有什么毛病。
两人落座,武三思问:“你刚才又嚎又笑,什么意思吗?”
郑愔回答:“始见大王而哭,哀大王将戮死而灭族也;后乃大笑,喜大王之得我郑愔相助也。大王虽受天子爱宠,张柬之等五人皆据将相之权,胆略过人,废太后若反掌。大王自思,您如今势位,能与则天太后相比吗?大王不除掉这五个人,危在旦夕,这正是我郑愔深感寒心的啊。”
一席话,说得武三思如梦方醒。大悦之下,武三思与郑愔二人携手提袖,登楼密谈。转日,武三思就推荐郑愔为中书舍人,与崔湜一起成为自己的心腹“智囊”。
有了这二人筹划,智商本来不太高的武三思如狗添翼。他又与韦后定谋,日夜讲张柬之等五人的坏话,说他们“恃功专权,将不利于社稷”。唐中宗无主见之人,当然“信之”。于是,武三思等人进言:“不如封敬晖等人为王,罢其政事,外不失尊宠功臣,内实夺其权”。
于是,唐中宗下诏,以敬晖为平阳王,桓彦范为扶阳王,张柬之为汉阳王,袁恕已为南阳王,崔率瑋为博陵王,并皆“罢知政事,赐金帛鞍马,令朝朔望”至此,五王失权,武三思把昔日窜逐的武后旧党悉召入朝,“不附武后者斥之,大权尽归(武)三思矣”。
当初政变时抱持唐中宗上马、扈卫他冲进玄武门的驸马都尉王同皎,闻知五王失势,韦后、武三思秽乱宫闱,“每与所亲言之,辄切齿。”同座饮酒的,有好友张仲之等人。王驸马在家里说说也就算了,偏偏门外有耳,众人话语被两个借住的“客人”听了进去。帘外“有心人”并非旁人,而是唐朝鼎鼎大名的诗人宋之问与其弟宋之逊。
宋之问诗歌虽好,人品极差。武则天时代,老小伙为了能一近老太太“御眼”,天天在朝殿上招摇。由于患有口臭,宋之问口中还常含鸡舌香,准备武老太太哪天高兴“幸”他时留下美好印象。天公不做美,武后身边男宠太多,还真没怎么留恋身边官为少府监丞的半老美男子。此门不通,又求官心切,宋之问兄弟投靠张易之兄弟,阿谀奉承,席间敬酒,笔间写诗,哄小伙子们开心。二张倒台,宋氏兄弟俩声名狼籍,被贬至岭南的泷州(今广东罗定县)安置。岭南地僻多瘟,哥俩热得不行,相约从贬所逃归,过汉江时(今襄阳附近),宋之问还留下《渡汉江》一诗,名播千载:“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二宋兄弟逃归洛阳,无人敢接纳,唯独昔日朋友王同皎非常义气,把他们藏在自己家中。听见恩公王同皎斥骂武三思与韦后,奸狡的宋氏兄弟暗中派侄甥王昙、李悛二人去武三思“告状”,“欲以自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