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武明决的盛世帝王――唐玄宗(第9/11页)
唐玄宗以哥舒翰代王忠嗣为陇右节度使,并于华清宫召见他。君臣一席话,双方很感投缘。临别时,哥舒翰极言王忠嗣无罪,玄宗起身不听。哥舒翰一步一叩头,跪地哀求玄宗,“言词慷慨,声泪俱下”。“帝感而宽之”,免去王忠嗣死罪,贬为汉阳太守(一年后,王忠嗣暴死,时年仅四十五岁。可见,只要涉牵皇家宫庭纷争,无论怎样也难逃一死)。
哥舒翰上任后,首先在青海设神威军,并筑应龙城,击退吐蕃军的进功,使吐蕃不敢再进犯青海。八宝八年,朝廷以朔方、河东等地十万多军卒全归哥舒翰统领,集中力量进攻吐蕃的石堡城,在付出数万人伤亡的代价后,终于占领该城(正如王忠嗣所预料,得不偿失)。万骨枯后,一将成名。唐玄宗授哥舒翰为特进、鸿胪员外卿,赐物千匹,并赐大宅美田以彰其功。
哥舒翰一直与安禄山以及安禄山的族弟安思顺处不好关系(估计是出于“同行是冤家”的心理,其实此三人从未在一起共事过)。唐玄宗知晓此事,趁着天宝十一年三人一同时京面见的机会,派高力士以皇帝的名义撮合三人一起饮酒。安禄山眼见哥舒翰如今也是皇上的红人,加上喝酒喝得爽,一高兴,就主动向哥舒翰示好:“我父亲是胡人,母亲是突厥,您父亲是突厥,母亲是胡人。我们血脉如此相类,怎能不感觉亲近呢?”哥舒翰的回答很特别,大概老哥们读过些书,爱引经据典:“古人讲,野狐向自己出生的洞窟嗥叫,是不祥的兆征,因为它忘本啊。我哥舒翰怎能不尽心呢。”其实这话也是示好之意,没什么“刺儿”在里面。偏偏安禄山是个粗人,以为哥舒翰拐弯抹角骂他“忘本”,大怒,酒杯一摔,骂道:“你这个突厥狗敢如此说话!” 哥舒翰正要起身回骂,大公公高力士忙向哥舒翰使眼色,这才阻止了两个人的发作。
由于朝中宰相杨国忠和安禄山日生嫌隙,这位靠堂妹裙带关系上台的宰相就特别注意拉拢哥舒翰。玄宗天宝十三年,在杨国忠力赞之下,哥舒翰刚刚接到河西节度使的委托状不久,又被授封为西平郡王,拜太子太保,兼御史大夫。
哥舒翰自青年时代就是个酒徒,功成名就后,更加大鱼大肉,醇酒美人不离左右。在土门军蒸“桑拿”时,老哥们忽然得了脑溢血,摔倒在地,昏迷好久才醒过来。“因入京,废疾于家。” 哥舒翰也倒霉,如果在浴室里“嗷”得一声归西,肯定有“唐室竭忠之良将”的万世英名,偏偏又被救活过来,“为善而不终”,使一世英名化为流水。
安禄山造反,朝廷又以败退之罪杀掉高仙芝、封常清两位大将,只能起用在家养病的哥舒翰,拜为皇太子先锋兵马元师,统数十汉、蕃名将,率高仙芝旧部等二十多万兵士,赴潼关“拒贼”。临行,唐玄宗亲自饯行,又加封哥舒翰为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可谓荣禄已极。
安禄山造反前,已居长安安享宝贵的安禄山族弟安思顺深恐这位老兄日后造反会牵连自己,暗中不停上表唐玄宗说安禄山不是个好种,造反是迟早的事,以此为自己一家留后路(造反是诛族的大罪,安恩顺事先告发,安禄山造反后果然没有“连坐”他一家)。哥舒翰带兵出发后,思起旧恶,派人伪造安禄山与安思顺“里应外合”的书信,派人送玄宗呈阅,并请求诛杀安思顺。唐玄宗此时对哥舒翰言听计从,马上下诏赐死安思顺和他弟弟安元贞,两家全部流放于岭南偏远之地。
见此,杨国忠心里也开始打鼓,从前他力保的哥舒翰羽翼已丰,说不定哪天会奏自己一本,加之其拥重兵在外,不得不防。同时,哥舒翰手下也有劝他:“安禄山以诛讨杨国忠为借口,如果将军您留三万兵于潼关,自将大兵回师京城杀掉杨国忠以清君侧,不仅国权在握,安禄山进兵也失去了借口。” 哥舒翰考虑半天,没敢认同,说“这样的话,我不也成了安禄山第二了吗?”
虽如此,“此谋颇泄”,消息很快就传到杨国忠耳朵里。“国忠大骇”,赶忙入见玄宗,说:“兵法讲,安不忘危。现在大军全部都集结在潼关,万一有个闪失,京师就太危险了。”取得玄宗同意后,杨国忠招募三千精兵,日夜训练,以他的亲信将领统驳。同时,他又招募一万多兵士屯结灞水之上,以心腹杜乾运掌兵。哥舒翰害怕杜乾运从背后给自己来个“窝心剑”,假装商议军事,把杜乾运召至自己大营,一进大营就借事绑上砍头,并领其军。与安禄山还未开战,杨国忠和哥舒翰这一相一将就开始互相算计,后果不难想像。
无论如何,哥舒翰确实是将师之才。他认为,安禄山虽占有河北广大地区,但所领皆是蕃将胡人,占领之地皆是依恃威势,肯定不会持久。如果固守坚城,安禄山众军很快就会因挫沮而离心涣散,到时可以趁势出击。不料,杨国忠认定哥舒翰长期拥兵在外不出去交战,害怕大将军没准儿暗地里会找机会先发制人琢磨自己,所以,他不停上奏玄宗要哥舒翰出师,以免师老兵疲。“上久处太平,不谋军事”,玄宗自然听信杨国忠的,不断派中使催促哥舒翰马上出潼关主动进击安禄山,把安大胖子擒进京城万剐千万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