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翠微云雨,冲破禁忌征服李治(第2/10页)
日复一日,转眼已将近年末,征讨高丽的战事再度因阻于坚城而失败,朝廷政务也依旧在长孙无忌的主持下循规蹈矩。李世民连祭祀天地的差事都推给了太子,依旧在宫中打坐服丹。
李治风尘仆仆回到宫中,一见父亲的面便愁眉苦脸道:“今日郊祀父皇没能亲临,许多国公重臣也未到,孩儿甚是忧心。”他的忧虑绝非仅仅因为祭祀仪式不圆满,更因为父亲对方术的痴迷已有些走火入魔,无论何人劝谏都不听。
“唉!”此刻李世民正紧闭双目盘膝打坐,据道士们说,服丹前若能平心静气抱元守一,再择良辰吉时,丹药会更加有效。听了李治的话,他双目虽依旧紧闭,却重重地叹了口气——国家大事唯祀与戎,委托儿子代为祭祀固然是为养病,却也有趁机提高太子声望的考虑;按理说大臣们不会揣摩不到他心思,却还是缺席,原因只能有一个:那几位重臣也病得爬不起来了。
“孩儿叫王伏胜私下打听一下,房公与马公都卧病在床,高仆射已食水不入,恐怕熬不过这一两天。”
得知高士廉病入膏肓,李世民缓缓开口:“高仆射不仅是功臣,而且抚养你母后和舅父长大,情同你的外祖,不能等闲视之。”
“正是。前日东阳公主入宫,她私下告诉我,舅舅和高家子侄已秘密筹备丧事,怕惊扰父皇养病没有上报。”高士廉之子高履行尚李世民庶出之女东阳公主,与李治的关系也还算亲密。
“难为他们一番苦心。”李世民闭目叹息,“但论情论理,朕都该亲往吊祭。”
李治却道:“想来或许是时气不佳,不但这几位老臣病情加重,连英公也没能参加郊祀……”
“什么?!”李世民猛然睁开双眼,“李世勣也病了?”
李治被父亲急切的态度吓了一跳,忙如实道来:“听他儿子李震上奏,他前日突然抱病,时冷时热,时疯时癫,却也说不清到底是何毛病。”
“哼!”这话李世民全然不信——就在不久前二征高丽,李世勣还曾调遣兵马,好端端的怎会突然重病?恐怕是那顿酒勾出的毛病吧?难道想金蝉脱壳推卸重任?出尔反尔奸诈欺君,朕绝不能容忍!
“哦,险些忘却。”李治突然想起一事,忙招手唤王伏胜进来,“李震还呈给孩儿张药方,说是京中名医给他父亲开的,其中有一味名贵药材难以觅得,请赐宫中所藏。”
“嗯?”李世民不禁犹疑,见王伏胜掏出药方,竟亲自接过查看起来,也无非是人参、鹿茸、犀角等物,虽说名贵倒也不至于民间购不到;直看到最后所用药引,不禁眼前一亮——龙须!
李治旁窥,不免惊讶:“龙须是何物?儿臣从未听说过。”
“朕已知道,这味药可大不寻常啊!”李世民微微一笑,“你再好好想想,这龙须究竟是何物,为何只有宫中才有。”
李治苦想半晌不得要领,正要道惭愧,却瞥见父皇正手捻须髯,顿时了悟:“天子乃人中之龙,难道龙须便是父皇的胡须?”
“正是。”
“从没听说过胡须能治病。”
“凡夫俗子的胡须自然不能治病,但朕的胡须却有此功效。”
“能医何病?”李治怀疑这又是那群道士们的话。
哪知李世民却神秘兮兮地一笑:“心病。”
“心病?”李治一脸困惑。
李世民说罢起身,踱至殿壁旁摘下悬挂的御剑,毫不犹豫,满副长髯一挥而落。
“父皇……”李治想要阻拦却已不及,顿足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宜损伤,英公这个要求实在过分,您岂能姑容?”
李世民却道:“我儿博览群书,难道没读过《后汉书》?光武之名将马援有言,‘非独君可择臣,臣亦择君矣。’若有社稷良臣,为君者不能信任保全,何以使其肝脑涂地效死以报?朕以区区一副胡须换李世勣的拳拳忠心,难道不合算?”说着已将割下的胡须用药方包好,交到王伏胜手中,“送到英公府上,再替朕传句话,叫他安心养病,不要胡思乱想。”
“是。”王伏胜领命而往。
李世民扭过头来,见李治一脸懵懂望着自己,有心把奥秘道破,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年纪轻轻城府未深,他若心中存不住话,传扬出去反倒容易误事,还是叫他慢慢领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