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书札卷四(第13/14页)
——罗山带勇,若驻扎衡州剿办上四属土匪,实为司靠,侍拟即留之在此。惟渠稳重,足服众心,从侍外出之人,多愿扯之同赴下游者。待渠回衡,正月初五六即定矣。
——张润农实不可恃,尊处前有一札,撤去其勇,极是。周凤山在常宁、道州两次逗留,侍极恶之。然细思武弁中似此人者,尚不多得也。留罗山在衡,尚嫌其少,恐须添周凤山在宁远、道州一带。
——衡、清保甲专收钱粮,实是一大弊政。在省时,曾与阁下言之;至衡以来,细细访求,无论贤愚、贫富、老少,皆以为不平之事。今年六月,衡阳生监来敝处具控,侍批令仍归差催,不归保甲。本年衡阳正饷,已收十分之六,漕米已收十分之九,颇称踊跃。清泉,侍未加批,严比保甲,而反不如衡阳之催征有起色。可见钱漕之是否速完,并不因保甲而始有着也。明明有抗欠之户,反令其逍遥法外,乃于无辜之保甲严刑追比,鞭挞千百,血肉狼藉,此岂得其平乎?衡、清斋匪、会匪极多,保甲、团总,俱须认真稽查一番。其催征钱粮,即应改还旧章,永归差催。侍昨已附片奏闻,容当详细咨达。此事侍与阁下意见不甚吻合,然侍实再四周访,如果利于私而不利于公,宜于民而不宜于官,侍断不敢轻有陈说,想阁下亦当曲谅鄙衷耳。鬼神可质,吾不为私徇也。
复夏憩亭 咸丰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奉惠书,伏承挚爱殷拳,所以为不才谋者,至周且笃,不啻躬膺其责,反复图画。金石至谊,感荷曷既!
林秀三今年屡上书敝处,有请缨自效之志。其书洋洋巨幅,动逾千言,颇复究心舆图,讲求阵法。十月间,闻弟有援鄂之行,专差来此,愿捐资募勇,执殳前驱。弟比已复书,慨然允许带勇,果否胜任,尚未深知。而岷樵常称其征义堂一案,平江防堵最善;本年通城一案,渠所禀行军险隘,亦多合机宜。弟是以令其督将一营。周凤山身材骁勇,军械甚精,好利之说,似不甚确。近来两次逗留,弟亦恶之。阁下既以规阻,弟拟即不与偕。然此人在武弁中,犹为矫矫铮铮,将来令驻防永州南路,或尚胜任。罗山来此,与弟畅谈一切,随弟长征,亦所不辞。此君德气深厚,弟极钦佩,若朝夕偕行,不特可为干城腹心,而亦可为龟鉴药石;然镇守衡、永四属,环顾无愈罗兄者,刻下方踌躇也。璞山处,弟已有书往,与之谋定一切,期归于整齐划一。汝舟若果来衡,自当率以俱东耳。
饷银一节,来示极为鲜明。然江省协济,若湘中之师,能至湖口以下,始求济于江省,则其为词极顺,而其应之必速。此时师未出境,遽尔求济,亦恐以自治不暇为辞,无以取效于旦夕。目下起行之资,不能不取办本省。闻龠翁、君青翁为弟起行需此巨款,日夜焦灼,弟心感喟不安。弟在此间,极力张罗,计水陆各勇七千余人,在衡发正月一月口粮,所费已大不赀,能不于省库索银解衡,即是极幸。起行途费,必向省局支取!龠翁、青翁点金无术,安得此巨项也?思之真足愁恼。
黄子春兄处,顷已为一函征聘,不知能惠然来否?伯乐所赏,必非常枥。此外夹袋之储,慎无惜时时见告。前少平同年荐马永炽,弟以询诸筠仙,言江西极为倚重,恐难夺取,故不奏调耳,乞老兄转达少翁也。
再,粮台须得大员经理,乃足以统摄一切。反复筹维,不能不烦老兄一行。而湖南、北及江西三省劝捐,亦非吾兄不能鼓舞。二者,兄择取而处其一焉。弟初十外,当以入奏。粮台得兄提纲挈领,将各所分派已定,章程已熟,似台旌尚可抽身至湖北、江西等处劝捐,二者又可以一身兼也。来示不云乎:“无论其愿与不愿,总须置之帷幄。”弟亦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耳。
复褚一帆 咸丰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所造各船,闻甚坚实精致,工价亦极相安,足见实心任事,迥异寻常。军局兴办,动多浮费,感倚益不可胜。至商酌各事宜,有即当照行者,有现难遽定者,兹逐条复呈于左:
——三板艇业造十只,拟再添造七十只,自是正办;惟时日无几,总须灯节前一律完毕,又经费亦极支绌。阁下自度添造七十艇,日在十五以内,钱在千串以内,则如数造办,否则少造亦自无妨。
——前此面订水师分为五军。兹因船只较多,分为十军,五正五副。四哨为一军,八哨为一正一副两军,与阁下来书八哨为一队,每队有将官一员,大同而小异也。
——此时经费支绌,招勇多至五千为止,除钓钩船一百三十只,须用二千四百人驾驶外,仅剩二千六百人为战船之卒。大约快蟹船止可配四十人,长龙船止可配二十四人,三板艇则不配人,临时由蟹龙船上分遣几人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