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书札卷十八(第2/12页)
——上海借助洋兵,似可无虞。若用官兵保守,非二万劲旅不可,只在开诚求助于西人。镇江虽久缺饷,然形胜尚属易守。少荃不能速行,已将初二日折抄咨冰案。上海正在危急之际,劝捐似非其时。吴方伯煦处,至今尚未札饬,将有待也。
复袁午桥星使 同治元年二月十四日
接奉惠书。猥以忝窃参政,吉词奖饰,且感且惭。弟以菲材,频叨非分,服之不称,不特鄙人夙夜忧皇,即知交亦代为危惧。盖久窃虚名而又骤膺非常之眷遇,殆难久假而免大戾。忝附谱末,何不蒙提撕悚切,而更褒揄以重咎责耶?
尊处为饷所窘,不获展布伟抱。弟久所深知,每以无力佽助为愧。江西漕折,敝处奏提每月五万,虽不能如期按解,而合之通省厘局,本有十余万可指之款,无奈敝台供支至七万余人之多。左公虽擢浙抚,仍取给于敝处。鲍军现仅发至六月二十一日止,舍弟军仅发至六月初旬。积欠多者八月有奇,少亦五个月。楚军向只挂欠,从未议减,愈累愈多。来示上海月饷二十四万,丝毫无欠,谓尊处独有向隅之叹,不知敝处亦有霄壤之别。弟之愧对阁下者,在江西之漕项谊应分润,不在上海之巨款非由弟管也。至道路不通,系属定、寿一带实在情形。目下多军进攻庐州,指日与贵部会合,道路必可疏通。即当薄助涓滴,以表歉忱。
进捣金陵老巢,敝处初二复奏一折,言须俟克复庐州以后,不知朝廷以为然否。计庐、巢两城能克一处,则敝处与雄师息息相通,自可熟商一切矣。南陔归养之说,自是艰辛饱尝,缺饷太久,为此少息之念。惟天、六、二浦新复,庐、巢亦似有机可乘,尚祈忍辱负重,以待事机之转。
前劾翁君一疏,因渠两次覆军逃遁,又有去春剿苗之奏,辞义过于刚正,前后矛盾。与尊处情事迥殊,不图波及左右。金君之事,核算已就绪否?其中曲折,弟不深知,便中尚望示及一二。
致唐义渠阎丹初 同治元年二月十五日
六安为皖北膏腴之地,近来绅庶流亡,田荒不治。弟与希帅熟商,求其安集流民立见速效者,莫如唐君鹤九。顷已具牍奉达,务恳两兄迅饬唐牧前来,即由英、霍径赴六安莅任,不须绕过安庆见弟,更为直捷。能于三月赶到,料理买牛、借种诸务,四月尚可栽插。秋间稻收丰稔,则本地之米,可供湘军之食。不须更由楚境搬运,则为益大矣。
复左中丞 同治元年二月二十三日
马金、杨村两捷,杀贼极多而官军伤亡极少,实惬人意,乃知战事以审机为第一义也。惟贵部人数太少,分防之处太多,仅提五千人与侍逆巨股战于衢州、江常之间,殊用为虑。顷令凯章分一二营守婺源,腾出贵部留婺一营随剿衢、江等处,或亦不无小补。凯章尽可随阁下驰驱于开、遂之间。因绩溪未净,十四日又有贼犯羊栈之事,歙、黟官民,惟恐凯军他往,故不遽札调,即当函商凯章。望阁下亦函商之。凯若追随大纛,化其板滞之故态,有益于阁下,亦大益于凯也。
次青实不能治军,八千人尤嫌太多。弟早年用违其才,渠亦始终不自知其短。顷附片奏明,或全行遣撤,或酌留二三千,请公就近审度办理,令其速行汰遣,以节糜费。将来芗泉军到,再将衢防各军沙汰一番,期以渐次精核,不使无用之兵,糜此极艰之饷。
此间一切平安。多将军破庐州城外各垒后,贼党降者四千余人。鲍军久顿青阳,全失机势,何以药之?顺问台安。
复左中丞 同治元年三月初四日
李少荃一军,上海绅士雇轮船来接,费银至十八万之多,可骇也。而其望救之心,亦殊可怜。少荃新军纪律未娴,战阵未熟,恐不足惬吴人云霓之望,深以为忧。然洋舟能载楚兵航海,此风一开,将来阁下海道伐越之议,或肇其端矣。
广东协浙之饷,弟当竭力为兄谋之,务期月过五万,不托空谈,浙事或稍可为。南中数省,目下惟广东最称富庶,他处无可设法。张、罗、况诸将宜归并一案,查办较为省事。王副宪事,浙士议论异辞。大抵绍兴绅民之怨王中丞,自邵星使时已成水火,王君继之,特不能挽回众怒,又无保卫之方耳。
复左中丞 同治元年三月初八日
遂安于二十三、二十九日两次获胜,城围必解。马金得崔将等先到,樨园亦可继至。婺源、白沙关一路,幸保无虞。赤岭之贼,亦已退出,历口一带无事。弟现募一新军三千人统领王可升,多公部下之人,将驻防东、建一带,万一江西腹地被扰,好抽出霆军作援兵也。大约自江滨以至衢州分三大路,每路须有守兵二三支,活兵一二支:西路韦、王等为守兵,鲍为活兵;中路朱、唐、江为守兵,张为活兵,东路公所部可分为二支守兵,一支活兵。将来刘竺汀为守兵,蒋芗泉为活兵。规模既定,然后虚实变化,随时酌度。其饷项大绌,弟奏请仿江西之例,办广东全省之厘金,供江浙三省之兵饷,疏稿即日咨达冰案。尊处有筹饷之疏,亦祈将此事反复申说,期于必成,庶不终穷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