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17/35页)
“已经!”弗朗西斯可还不知道。
“那秘密是什么呢?”沃尔伦有点不耐烦地说。
菲利普冒险一试了。“那骑马人临死之前告诉我,他的主人夏陵的伯爵巴塞洛缪和格洛斯特的罗伯特密谋发动一场反对斯蒂芬的叛乱。”他屏住呼吸,研究着沃尔伦的表情。
沃尔伦苍白的两颊变得更白了。他在椅子里向前倾着身子。“你认为他说的是实情吗?”他急切地说。
“一个将死的人通常对听他忏悔的神父都说实话。”
“也许他是在重复流行于伯爵家中的一条流言。”
菲利普没料到沃尔伦会怀疑。他匆忙临时拼凑着说下去。“噢,不,”他说,“他是巴塞洛缪伯爵派去纠集伯爵在汉普郡的部队的传令人。”
沃尔伦聪慧的目光掠过菲利普的脸上。“他身上有没有书面命令?”
“没有。”
“有什么印信之类可以证明伯爵的权威的东西吗?”
“什么也没有。”菲利普开始冒出冷汗,“我揣摩,他要去见的人们都认识他,知道他是伯爵的指定代表。”
“他叫什么名字?”
“弗朗西斯,”菲利普愚蠢地冒出了这名字,立刻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就这个?”
“他没告诉我他还叫什么。”菲利普有一种感觉,在沃尔伦的追问下,他的故事越编越圆了。
“他的武器和盔甲可以说明他的身份。”
“他没穿盔甲,”菲利普无可奈何地说,“我们把他和他的武器一起埋了——修士要剑是没用的。我们可以挖出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些武器都很普通,毫不新鲜——我看,你从那儿找不出线索来……”他得把沃尔伦从这一条线的问题上引开。“你看该怎么办呢?”
沃尔伦皱起了眉头。“没有证据,实在不好说该怎么办。阴谋家可以对指控矢口否认,那样一来,起诉人可就要受指责了。”他并没有说,尤其是发现这个故事是假的,不过,菲利普猜想,那正是他想的。沃尔伦接着说:“你跟别人讲过吗?”
菲利普摇了摇头。
“你离开这儿以后,打算往哪儿去?”
“王桥。我得编个离开修道院的理由,所以我说我要去拜访大修道院;现在我得去,让谎话像真的。”
“别跟那儿的任何人说到这件事。”
“我不会的。”菲利普本来也没打算说,但他不明白,沃尔伦为什么要坚持这一点。也许是出于自私:要是他打算冒险揭出这个阴谋,他要有把握得到好处。他可是野心勃勃。对于菲利普的目的来说,这样更好。
“把这件事交给我吧。”沃尔伦突然又粗暴起来了,跟他刚才的态度一对照,菲利普就明白了,他的和蔼可亲就像外衣一样能穿能脱。沃尔伦接着说:“你现在就去王桥修道院,忘掉那个郡守,好吧。”
“是。”菲利普意识到这就没事了,至少这会儿是没事了,一个重负从他背上卸了下来。他不会被抛进地牢,受拷问或被控煽动叛乱了。他把那份责任交给了别人——而那个人看来很乐于承担那个责任。
他站起身,走到最近的一个窗子跟前。时间是正下午,白天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有一种迫切心情,想离开这里,把秘密撇下。“如果我现在就走,天黑以前我可以走上八到十英里,”他说。
沃尔伦没有逼他留下。“那样你就到了巴辛博恩。你会在那儿找到一张床。如果明天一早就出发,你中午就可以到王桥了。”
“是的。”菲利普从窗前转过来,看着沃尔伦。副主教正皱着眉看火,陷入了沉思。菲利普看了他一会儿。沃尔伦和他想的不是一件事。菲利普心想,他要是知道在那聪明的头脑中正想着什么就好了。“我马上就走,”他说。
沃尔伦结束了沉思,又变得有魅力了。他笑了笑,站起身。“好吧,”他说。他陪菲利普走到门口,然后又走下台阶,到了院里。
一个马夫牵来了菲利普的马,上好了鞍。沃尔伦满可以说声再见,回到屋里的火旁去,但他等着没走。菲利普猜想,他想眼见着菲利普走上通往王桥的大路,而不是去夏陵的大路。
菲利普上了马,觉得比来时高兴多了。就在他要离开时,他看到建筑匠汤姆拖家带口地走进了大门。菲利普对沃尔伦说:“这人是个建筑匠,我在路上遇见的,他看来是个诚实人,目前日子艰难。要是你有什么修理的活计,用他倒是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