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10/22页)

父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最好到楼上来,你也上来,威廉。”

沃尔伦主教和鲍德温教长爬上通往伯爵住处的楼梯,威廉跟在后边。他因为猫给放跑了而闷闷不乐。另一方面,他意识到自己也侥幸逃脱了;要是他当真捅了主教,可能会因此受绞刑的。但沃尔伦身上有一些细微的捉摸不透之处,是威廉所憎恨的。

他们走进了父亲的房间,威廉当初就是在这里强奸了阿莲娜。他每走进这房间,就会忆起当时的情景:她那丰满洁白的胴体,她脸上的恐惧,她那种尖叫的样子,他弟弟被迫在旁边看着时的那种扭曲的表情,以及——威廉的妙招——他让瓦尔特上去玩弄她的办法。要是把她关在这儿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随时去占有她。

从那时起,他就经常神魂颠倒地想着她。他甚至想一路跟踪她。一名护林官在夏陵被抓,他正要出售威廉的战马,拷打之下,他招认说,他是从一位姑娘那儿偷的马,从他的描述来看,那姑娘就是阿莲娜。威廉还从温切斯特的典狱长那儿打听到,她还在她父亲死前去探过监。而他的朋友凯特——他常光顾的一家妓院的老鸨也告诉他,她曾招阿莲娜住进她的妓院。但线索到此就断了。“别让她再折磨你了,威廉乖乖,”凯特曾同情地说,“你想要大胸脯和长头发的?我们这儿有。今天晚上把贝蒂和米莉一起召去,四个大胸脯全都给你一个人,好不好?”但贝蒂和米莉并不那么单纯,也没那么白,更不致吓得半死,她们没法让他高兴。事实上,从那天晚上在伯爵的房间蹂躏阿莲娜以来,他还没有从哪个女人身上得到过真正的满足。

他把有关她的念头赶出脑海。沃尔伦主教正在和母亲说话。“我想你已经知道了王桥的副院长把你们的采石场夺走了?”

他们还不知道。威廉吃了一惊,而母亲则非常气愤。“什么?”她说,“是怎么回事?”

“显然,你们的士兵赶走了那些采石工,但第二天他们刚一睁眼,就发现修士们在采石场上唱圣歌,他们不敢对上帝的仆人动武。菲利普副院长跟着又雇用了你们的采石工,如今他们在一起合作得很不错。我奇怪,士兵没有回来向你们报告。”

“他们在哪儿,这俩胆小鬼?”母亲厉声叫着。她脸都憋红了,“我要治治他们——”

“我明白他们为什么没回来了。”沃尔伦说。

“别再提士兵了,”父亲说,“他们不过是当兵的,那个狡猾的副院长才是祸首。我从来没想到他会耍这样一个花招。他算计了我们,就是这么回事。”

“一点不错,”沃尔伦说,“尽管他信仰上帝时十分圣洁,但他像老鼠一样狡猾。”

威廉想,沃尔伦也像只老鼠,一只长着尖鼻子和光滑的黑毛的黑耗子,正坐在屋角,用爪子捧着一块面包皮,一边吃一边用谨慎的目光打量着周围。他干吗对谁占据着采石场感兴趣呢?他和菲利普副院长一样狡猾,他同样在策划着什么。

母亲说:“我们不会看着他这样得手的。汉姆雷家不能眼睁睁被人打败。我们得羞辱一下那个副院长。”

父亲没有那么大把握。“不过是一个采石场嘛,”他说,“何况国王确实——”

“不光是那个采石场,事关家族的荣誉,”母亲打断他的话,“甭管国王说过什么。”

威廉同意母亲的话。王桥的菲利普公然蔑视汉姆雷家,就该粉身碎骨,要是人们都不怕你,你也就什么都不是了。但他并没有看到问题的所在。“我们何不带上一队人马到采石场去,把副院长的采石工赶走算了?”

父亲摇起头。“我们自己开采了采石场,这种不声不响地对抗国王的旨意是一回事;但要是派兵驱逐在那儿执行国王旨意的工匠就又是另一回事了。我会因为这个丢掉伯爵采邑的。”

威廉不情愿地听明白了他的观点。父亲总是小心从事,不过他通常都能站得住脚。

沃尔伦主教说:“我有一个建议。”威廉认定,他准是已经成竹在胸。“我相信这座大教堂不会建在王桥。”

威廉被他的这句话弄糊涂了,看不出其中的关联。父亲也没明白。但母亲的眼睛睁大了,她还停下一会儿没搔她的脸,若有所悟地说:“这倒是个有意思的主意。”

“早年间,大多数大教堂都在王桥这样的村子里,”沃尔伦侃侃而谈,“六七十年以前,在第一位威廉国王时期,许多大教堂都迁到镇上去了,王桥只是一个孤零零的小村子。那里除了一个日益衰败的修道院之外一无所有,那座修道院穷得连一座大教堂都维持不下去,更不用说再建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