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 滞京一年(第7/7页)
膺白先生勋鉴:时局震撼日剧,非得一有定识定力之人,不足以烛利害于机先,而定危疑于俄顷。自在张垣规定召集会议,以我公肩此重任向前进行,国事泯棼庶几有豸,不料公甫去后,即有人纷来此间,乘间抵隙,几至发生变化。顷与督办竭力研究,仍照预定计划进行,庶善后办法克臻完善,幸督办嘉纳,原议不至动摇。所有与各方接洽情形,并望随时详示,以便进言赞助,稍尽一得之愚。骥以此举关系本军及国家前途者甚巨,故敢缕奉陈,惟垂察焉。清密电码一本呈上,祈察收是幸。苏孙、奉郭、湘赵,均已派定代表,原电已转尊处矣。刘骥拜启。(十四年十一月三十日)
某次,二军的重心河南将有事,事先电告其在京重要代表,电须亲译,而接电者有烟癖,沉睡误事,电落人手。种种致败之道,难以尽述。
十五年(一九二六)之冬,冯已从苏联回来,派人送信到天津曰:
膺白我兄同志如握:别来渴念已极,朋侪中有真知识而志愿救国者,以弟眼光看来,我兄实为第一人。此非妄语,尤非谀词也。现在先将已往无知识之过失一笔勾去,而奋然不顾的努力革命,以三民主义为主义,毫无掩饰的作去。至对于时局,则惟有“击吴、和阎、联奉、亲日”八字作根本。我兄对于国内外大局知之极详,尤盼指示盼帮助也。现住包头,最近当往平凉,出潼关,知念密闻,并请为国珍重。愚弟冯玉祥拜启。(十五、十一、初四)
冯往苏联似与徐季龙(谦)先生同行,回来后,他自己和全军都加入了国民党。函中所言八字根本方针甚兀突,后来没有机会听其解说。膺白在天津,不久应邀南归,那是民十五(一九二六)年底,国民革命军时代了。亦曾周旋蒋冯合作,后章另详。
自民十三年(一九二四)十月至此,国民军首都革命由发动以至失败,事与愿违,疚心多于慰心。渔翁得利,以致全盘皆非;积习难除,国民军亦仍以自己为先。这段经过世莫知真相,甚或传恶不传善。虽然,几件事是明显的:因首都革命而中山先生和许多同志们到了北京,革命二字在北方不再生疏。北洋军阀愈分裂,多少为后来国民革命军北伐和统一减少阻力。清帝出宫,完成辛亥之功。故宫成为博物院,使中国文物最古最大庋藏,从此公开为民有,永为国家民族之光。则非当年故意造作以讹传讹“逼宫”等恶名所可一概抹煞的了。
(原载《传记文学》第五卷第四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