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关于居住在美国境内的三个种族的现状及对其可能拥有的未来的思考[1](第26/37页)
如果你就全美进行计算,你会发现40年来,美国的居民人数大概增加了2倍。但是如果你仅就密西西比河流域进行计算,你会发现这里的居民数量[145]在同一时期增加了30倍。[146]
权势中心每天都在发生改变。40年前,大部分联邦公民居住在沿海地带,即今天的华盛顿地区附近;现在,大部分公民向内陆和北方移动;你可以确定在20年内,大部分居民将转移到阿勒格尼山脉的另一侧。只要联邦继续存在,密西西比河流域会因为它的肥沃和广袤而成为联邦权势的永久中心。在今后的三四十年内,将会取得其应有的地位。不难计算,到那个时候,这里的人口与地处大西洋沿岸各州的人口相比,在比例上将会达到40∶11。因此,原本创建联邦的各州将完全失去它们对联邦的控制力,而密西西比河流域的人口将会在联邦议会中占据主导地位。
联邦的力量和影响的这种不断向西北转移的趋势每隔十年就会完全显露出来,因为在完成联邦人口普查之后,要重新规定各州应选入国会的议员人数。[147]
在1790年,弗吉尼亚州在国会中有19名议员代表。这个数字不断增加,根据数据显示,其在1813年达到23名。从此以后,数量开始不断下降。在1833年,代表人数仅为21名。[148]在同一时期,纽约州的议员人数的发展趋势恰恰相反;在1790年,它在国会中仅有10名议员代表;在1813年为27人;在1823年为34人;在1833年为40人。在1803年尚无一名议员代表的俄亥俄州在1833年拥有19名议员代表。
很难想象一个贫穷而软弱的国家能够与一个富裕而强大的国家形成一个持久的联盟,即便在联合之前已经证明后者的强大和富裕并非导致前者贫穷而软弱的原因,这样的联邦也无法持久存在。当一方因联合而失去力量,而另一方因联合而增强力量时,这样的联邦更难以持久存在。
某些州的这种快速而不均衡的发展正对其他州的独立造成威胁。如果拥有200万居民和40名议员代表的纽约州想使国会通过一项法令,它或许能够获得成功。但是,即便较强大的州不想压迫较弱的州,危险仍然存在,因为压迫的可能性与现实性几乎是相当的。
弱者很少相信强者主张的正义和真理。因此,发展速度不如其他州的州,总是向那些获得财富的州投以一种猜疑和妒忌的目光。你会注意到联邦的某一部分所表现出来的这种极其深重的莫名不安与联邦另一个部分所呈现出来的安宁和自信形成鲜明对比。我认为南方之所以采取敌对态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在所有美国人中,南方人最需要维持联邦,因为南方诸州尤其会因为各自独立而蒙受巨大损失;但是,南方诸州正是对联邦的纽带最具破坏作用的州。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这很容易回答;因为南方以前出现过四名联邦总统[149];但它知道联邦政权已经不在它的手中;它在国会中的议员人数逐年下降,而北方和西方的议员人数却逐年增加;而且南方居住的是暴躁而易怒的人,他们容易生气和不安。他们正以痛苦的目光看待自身;通过审视过去,他们每天都在思考自己是否受到了压迫。如果他们发现联邦的某项法令不是显然对他们有利,他们就会抗议这是在对他们滥用职权;如果他们的意见未被采纳,他们就会变得愤愤不平,以退出联邦来威胁这个在他们看来只让他们承担义务而不给他们带来好处的政府。
“关税法,”卡罗来纳州的居民在1832年宣称,“使北方发财致富而使南方受到毁灭性打击,否则,谁会想象到气候恶劣而土地贫瘠的北方能够不断增加财富和权势,而被誉为美洲花园的南方却如此迅速地走向衰落呢?”[150]
如果我所说的变化是循序渐进的,以致每一代人至少看不出他们所目睹的事务秩序能够对他们产生何种影响,那么危险会有所减少;但有些事务是突如其来的,我甚至可以说它是具有革命性的。一个公民能够在他的一生中看到他所在的州原本在联邦中处于领军地位,后来又在联邦中失势。也有成长得像人那样迅速的联邦共和政体,其从诞生开始,只花了30年的时间就走向成熟。
但是,一定不能认为失去权势的州会人口减少或是走向衰落;它们没有停止繁荣发展的脚步,它们甚至比欧洲的任何一个王国发展得还要快。[151]但它们似乎觉得自己变穷了,因为它们的财富的增长速度没有它们的邻居的增长速度那样快,它们认为自己正在失势,因为它们突然遇到了比它们更强大的政权。[152]因此,它们在情感和激情上受到的伤害比它们在利益方面受到的损害更大。但是,这是否足以对联邦的存在造成威胁呢?如果从创世之初,世界上的人民和国王只注重真正的利益,那么战争几乎不会在人们之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