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为什么大型革命变得越来越少[2](第7/8页)

因此,平等不仅消除了人们对改革的偏好,而且它在一定程度上夺走了人们的权利。

手稿末尾处的注解解释道:

我必须重视爱德华的这两个评论。

1. 在政治革命中:在贵族制社会中,大多数人对革命感兴趣。在民主制社会中,则是少数人。文中多次暗示这个观点。将它阐述清楚。

2. 在思想革命中。所有对一切都一知半解的人,认为他们没有什么新东西可学或者不能从他人身上学到新东西。

[12]在第一个版本的正文旁边的草稿中:

“也许可在这里提及雅典和佛罗伦萨。

“在这个问题上,我非常希望人们不要将我们引用到与民主相关的一切事情上,例如希腊和意大利的民主共和国……”

[13]“对我而言,权威在哲学、道德、宗教中似乎比在政治、科学、艺术中更有必要且更不具攻击性。

“如果身份的平等与专制制度结合起来,那么我认为迄今为止最稳定的社会形态将在我们的欧洲大陆上诞生。”

[14][*]此处的注解为“懒散的人”,但其与民主主义无关。

[15]在页边空白处:

指明古代和中世纪的所谓的“民主”与我们现在所了解的民主没有真正的相似之处。

在佛罗伦萨没有中产阶级、资本家、工人。没有农业阶级、制造业和人口密集。

同样的原因使他们持有错误的观点并使他们固执地坚持他们的错误观点。他们采用这样的观点是因为他们没有闲情来仔细地审视它们,而他们坚持这样的观点是因为他们不想费力费时地检查它们。

[16]在本章手稿末尾处的小纸片上:

我必须非常小心,防止我的作品显得不可信和自相矛盾,防止其看上去像鬼话连篇。

身份的平等,将彻底的独立性赋予个人理性,必将引导人们走向思想的混乱状态,并给人类观念带来不断的革命。

这是最初自然浮现的想法,常见的想法,乍看之下最有可能产生的想法。

通过更紧密地审视一切,我发现这种个体独立性在民主国家中是有限制的,而我最初没有发现这种限制,这个发现让我相信信仰必定比我们最初所断定的更普遍、更稳定。

这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引导了读者的思路。

但我想更进一步,我甚至开始设想民主带来的最终结果将会是使人类思维和人类观念过于稳定。

这个观点对读者的思维来说是如此不同寻常、如此遥不可及,以致我必须使他将它看作特定背景下的一种假说。

草稿中的注解:

“民主的社会状态是反革命的”,这个观点与被普遍接受的观点相比是如此具有冲击力,以致我必须一点一点地说服读者,因此我首先必须指明这种社会状态具有的革命性比我们假设的更少。由此开始,通过潜移默化的影响,我得出的结论是这种社会状态足以令人担心它不具备足够的革命性。正确的观点,但它在乍看之下似乎是自相矛盾的。

[在正文一侧]以思想革命为结束,而不是以思想革命为开始。按照完美的逻辑秩序,应当从思想革命开始,因为行为源于思想;但是我担心如果我将平稳状态放在社会革命和政治革命之后,我的观点会被看作是牵强的并且不能被读者理解。将其放在思想革命之后则能被读者理解。

[17]“也许应当严格地区分民主的社会状态与民主的政治制度、身份的平等与民主。

“一个带来稳定,一个导致革命。

“[在正文一侧]身份的平等结合自由的制度,仍然不是一种革命性体制;当身份的平等与君主政体相结合,则会形成最稳定的社会状态。”

[18]在页边空白处:“因为人们的观点是自然相似的,这是不是这些观点才不会引发革命的一个原因呢?”

[19]手稿中写的是“民主时代”。

[20]如果我尝试找出什么样的社会状态最有利于思想革命,我将在所有公民完全平等和所有阶级绝对分隔之间的某处找到它。

在阶级制度的统治下,社会地位世代相传,没有人能够改变它;一些人不会期待得到更多的,而另一些人不会期望获得更好的。在这种万籁俱静和万物静止的状态中,想象力不再活跃,而思想的运动也不再出现在人们的头脑中。

当阶级已被废除且身份已经变得几乎平等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不断移动,但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是孤独的、独立的和软弱的。后一种状态与前一种状态有着惊人的差异;然而,两者有一点是类似的。那就是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人类思想的大革命都是非常罕见的。

但是在国家历史的这两种极端之中,存在一种中间时期,即一个荣耀与动荡共存的时期,这时,身份尚没有固定到足以使思想陷入沉睡,身份尚没有平等到足以使人们对彼此的思想施加极大的力量、使少数人能够改变所有人的信仰。正是在这个时候,强大的改革家出现,新思想突然改变世界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