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中国议会第三章中国议会(第19/26页)
二是受主客观条件的限制,对史料的掌握理解和运用存在片断与片面的弊病,很难把握事件的全部内外联系。有关结论逻辑上似能自圆其说,但往往是由于看不到材料,或以舍弃、蒙蔽部分史实为代价。以为正气、自立、国会的纲领以及纲领与行动之间根本自相矛盾,便是从后来的观念逻辑出发,依据片断史料而形成,与当时人的理解及真实全貌相去甚远。如果说以前主要是资料所限,那么随着新材料的不断问世,如何解读史料,了解史实更显重要。只有在全面掌握史料史实,把握和揭示其本来内在的各方联系的基础上,才能认识历史。从史料中读出历史真相,了解流变因果,进而重建信史,绝非仅对上古史才有意义。近代史虽时隔不久,但史料太多,难以掌握周全,而且政局变幻多端,当事各方出于种种原因,有意无意地制造、隐瞒、曲解、放大或缩小史料史实,研究工作整体上又未经疑、考过程,如果研究者不能严格从学术史出发,充分吸收已有成果,尽可能将所有新旧史料排比考校,进一步解读,结果必然观点先行,史料填充,呼卢喝雉,图画鬼物之弊在所难免。与历史所蕴藏的丰富可能性相比,任何理论与逻辑都显得苍白无力。
注释:
[1] 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中华民国史组编:《胡适往来书信选》上册,第518页。
[2] 胡珠生:《正气会及其〈会序〉三题》,《历史研究》1984年第6期;《自立会历史新探》,《历史研究》1988年第5期。
[3] 如夏曾佑嘱咐汪康年:“以后通书有碍字面,诚恐未便,若作隐语,又易误会。今拟于信中极要字面,即用电报新编之号码,每码移上三字。”(上海图书馆编:《汪康年师友书札》二,第1353页)
[4] 汤志钧:《乘桴新获》,第343—345页。
[5] 井上雅二:《维新党的失败及其将来》,《东亚同文会第十一回报告》,明治33年10月。田野橘次的《最近支那革命运动》第1章“哥老会巨魁唐才常”(收入杜迈之等辑:《自立会史料集》)第5节“维新党的失败与其将来”据此译成,略有增删。
[6] 据《井上雅二日记》(《乘桴新获》,第348—380页)、孙宝瑄《日益斋日记》、唐才质《自立会庚子革命记》、冯自由《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上编第9章、田野橘次《最近支那革命运动》第1章(均见《自立会史料集》)等资料整理。张元济两次会议均与会,第二次会议决定干部人选,容闳指定其与孙宝瑄掌会计,力辞不就。井上日记称宋伯鲁、张元济、王照等没有加入,似指未加入国会的中心机构。
[7] 《中国旬报》第19期,1900年8月9日。
[8] 《赠光禄寺卿翰林院庶吉士宗室寿富公行状》,《林琴南文集》,第35页。
[9] 高凤谦函告汪康年:“寿伯茀先生创知耻会,所撰序文辞意俱好,忠君爱国之心,跃于纸上。宗室有此人才而废弃不用,可叹可叹。”(上海图书馆编:《汪康年师友书札》二,第1635页。参见吴保初:《宗室寿富告八旗子弟书书后》,吴保初撰,孙文光点校:《北山楼集》,第88—89页;宋恕:《书宗室伯福君知耻学会叙后》,胡珠生编:《宋恕集》上册,第278—279页)
[10] 张謇研究中心、南通市图书馆编:《张謇全集》第6卷,第416页。
[11] 梁启超著,舒芜校点:《饮冰室诗话》,第15页。
[12] 杜迈之等辑:《自立会史料集》,第93—94页。另据金梁《光宣小记·送考》条:“廷式听点,乡友多至殿门送考。朝考日,余方与众立谈,见汪伯唐先生(大燮)送汪穰卿同年(康年)入。伯唐与余向未识面,问余名。穰卿曰:‘予昔识金君于广坐,尔亦试觅之稠人中。’伯唐四顾及余,趋前曰:‘昂昂千里,卓立不群,其此君耶?’众皆引以为异。穰卿曰:‘此君自有异人处,不难识也。昔访君西湖,君方品茗三雅园,座客已满,予觉君小异,执手问讯如故交。及君至海上,予集友宴之,数十人皆一时知名士,文芸阁(廷式)后至,予亦嘱觅诸座上。芸阁一顾即得。吴彦复、欧阳石芝继至,亦然。金君不凡,故易识也。’时闻者皆传为美谈。忆昔唐佛尘(才常)、沈愚溪(荩),至杭见访,余侍父立柳堤,唐君一见即呼曰:‘金君是耶?’亦可异。客去,父曰:‘唐军顾盼非常,必立功名,恐遭非命,沈亦似不能免。’后庚子起义,唐君果于汉口被害。时余下榻上唐寓,得报大恸。未几,沈君亦仗死北京,果皆验。”(章伯锋、顾亚主编:《近代稗海》第11辑,第28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