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一统(第7/20页)

为了震一震这两位归降的王爷,让他们直观上认识到大陈的牛逼、陈叔宝的威风,陈叔宝同志决定在次年正月搞个阅兵典礼——这会,都已经开始准备了;比如说,长江中下游的战船,陈叔宝已经下令,全部歇到建康一带来,要露露面。

朋友们,陈叔宝为了抖这威风,可是出了大问题了——啥问题呢?长江下游沿江两岸,一艘船都没有,空空荡荡,而隋军,早就虎视眈眈了……

话说回来,陈叔宝同志为何如此托大?很简单嘛,隋朝喊“狼来了”喊了五六年了,陈朝被折腾的够呛,但隋朝的狼真一次没来过,看来是且来不了了,与其放着战船在那里溜着,还不如拿出来抖抖威风……

陈叔宝的表演,这才刚刚开始。湘州刺史晋熙王陈叔文(陈叔宝他弟),在任上干了好几年,干得不错,很得人心,这不,陈叔宝同志不就开始不安了吗?做个算术题吧,陈叔文+长江上游=?陈叔宝的答案——要了哥的亲命啊!这能容许吗?于是,陈叔宝就想,换个人去替他。

接下来的问题是,换谁呢?陈叔宝想来想去,朝内大臣是不少,但跟哥关系不错又靠谱的,基本没有……人到用时方恨少啊!最后,陈叔宝勉强从“人才库”里择出了一个人——谁呢?施文庆……于是,陈叔宝任命施文庆为都督,湘州刺史,还给他精兵两千,然后,征召陈叔文进京。

施文庆很高兴,毕竟,那年头,干啥都不如带兵好使啊,但是呢,施文庆又一想,我走是走了,朝内如果有人嚼舌根,我这日子怎么过?最后一想,兵要带的,朝内也是要有人的,那就……沈客卿代我?

这二人已经合计的差不多了,就在此时,出了幺蛾子。

两个武将,樊毅和袁宪对如今的江防情况很不满意,樊毅表示:“京口、采石俱是要地,各须锐兵五千,并出金翅二百,缘江上下,以为防备。”有道理吧?袁宪和萧摩诃都认为有道理,于是,在朝会上,他们就提出了这问题,并准备当面向陈叔宝提出建议。

幺蛾子在哪呢?朋友们,京口和采石,各需精兵五千,而建康呢,兵本就不多,于是兵从哪里来呢?施文庆这么一想,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娘的,陈叔宝要是说把原本给我的两千精兵留下,可怎么整?老子这湘洲刺史还当得了吗?紧跟着吓出一身冷汗的是沈客卿,施文庆走了,他就第一顺位接班了,朝内就他说了算了,他娘的,施文庆要是走不了怎么办?

两位都吓出一身冷汗后,转念一想——幸亏事情还不算晚,不是还没报告给陈叔宝了吗?于是,在朝会上,二人异口同声,说这样的建议,无需面奏,写个条陈,我们帮你们代为转奏,圣上一准儿批了。

袁宪几个觉得没问题,这么多大臣做见证,应该出不了幺蛾子,就写了个条呈,让施文庆和沈客卿转奏了。转脸,二位宠臣见到了陈叔宝,他们是这么说的:“此是常事,边城将帅足以当之。若出人船,必恐惊扰。”(表示边境的接火是常事,那帮将领可以搞定,要是增兵前去,反而让人惊恐)

这要搁二一个皇帝,一准儿能做出正确判断,很遗憾,要做判断的皇帝叫做陈叔宝,所以,准确不了了。这事儿于是就这么搁置下来了。

但是,时间一天天过去,军情越来越紧急,马上火烧眉毛了,隋朝大军压境,到南陈国土上侦察情报的间谍更是一天好几拨,袁宪几个跟热锅上蚂蚁似的,成天急得坐卧不宁,接二连三的上疏给陈叔宝。

然后咧?施文庆同志又放话了,说:“元旦朝会大典,马上就到了,南郊祭祀天神的大典,太子又要跟随,如果现在派出大军,这两件事都办不成了。”

这回陈叔宝同志貌似脑子转过弯来了,反驳道:“现在暂且出兵,如果北方真的没什么大事,再让水军担任我们南郊祭祀天神的警卫,有何不可?”

施文庆同志听到陈叔宝这强有力的反驳,估计当时心里咯噔了一下,犯嘀咕了——咦,老大啥时候变这么聪明了?当然了,施文庆毕竟是施文庆,别的本事平平,有一点绝对是一绝——能“拗”。施文庆这就开始施展绝学了:“这样一来,声音传到邻国的耳朵里,岂不认为我们软弱可欺?”

当然了,这套“面子哲学”,施文庆也觉得顶不了多长时间,尤其袁宪几个一天好几封奏疏,再二的皇帝都得有所警觉——咋办呢?施文庆就赶紧金钱攻势,贿赂了当朝宰辅江总,让江总在陈叔宝面前多多“美言”,一定顶住将军们要求出兵的舆论攻势。

皮球踢到了陈叔宝面前,陈叔宝作何抉择呢?陈叔宝很是为难——施文庆吧,忠臣,能臣,不给面子吧,好像也说不过去;但是这帮嗡嗡嗡的武将吧,好像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这怎么整呢?好在陈叔宝处理这种问题有一套——很简单嘛,再重新把皮球踢给大臣们就好;你们再详细讨论一下,再来汇报,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