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7页)

以为阵地上已没有中国人的敌人步兵被突如其来的火力压制住了,纷纷开始寻地隐蔽。鬼子坦克和装甲车、直升机也开始向右面我们刚才开火的榴弹发射器所在位置轰击。

宋布衣趴在离我不远的一段堑壕里,他小心地用手遮着不让发射器瞄准镜被敌人炮弹爆炸溅起的泥浆弄脏,脑袋却四处晃动,寻找合适的出手时机。

近旁榴弹猝然爆炸掀起的泥浆四处迸溅,很快,趴在泥水堑壕里的战士们身上全是泥浆,分不清哪里有人。

当左面第二辆坦克缓缓驶上一个缓坡,炮塔转向我们右面阵地的时候,宋布衣猛然起身向敌人坦克的炮塔尾部瞄准射击。

在宋布衣站起的时候,在他四周的战士们纷纷探出头来提枪扫射前方,防止敌人步兵的火力压制。

步兵们的95式自动步枪猛烈开火,接着敌人反击的弹雨倾泻而来。

有鬼子发现宋布衣了。

被布衣发射出去的导弹拖着长长的尾焰猛然间照亮了四周。

在浑浊的夜视仪场景中,我费力地从那亮绿的导弹尾焰周围分辨出攒动的鬼子士兵身影。上身顶着堑壕的湿土,我开始朝几个胆敢露头的鬼子步兵狂吼扫射,连发的56式自动步枪枪口喷出簇簇焰火。

从眼角的余光里我看见拖着正在急速抖动尾焰的导弹迅捷地扑向那辆还在向右面阵地开火的敌人坦克。一只脚踏在堑壕顶端,布衣则像位不可轻辱的天神般笔直地屹立在雨中,双手牢牢把着瞄准具。

只有四百多米的距离,飞驰的导弹转瞬间准确地扎进坦克的尾舱里。

一道强烈的闪光从坦克炮塔上迸发出来,接着敌人坦克在传到我们耳中的爆炸声中解体,炮塔被强烈的爆炸坚决掀起,翻转着砸在地上。

反坦克手再一次摧毁了敌人的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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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被吓坏的敌人坦克和装甲车赶快掉转炮塔疯狂地向刚才布衣发射导弹的位置开炮,天空中鬼子的直升机也一刻不停地倾泻着弹雨。布衣刚才停留的位置附近腾起冲天火焰。

右面的鬼子坦克也向我们这边机动射击。

被敌人的凶猛火力压制,我根本无法抬头。现在敌人对李玮他们右面阵地的火力不予理睬,一心想把我们这边的火力点消灭。

拖着枪不停地在堑壕之间爬行,大块的泥浆不时砰然重砸在背上,我的身上脸上裹满了淤泥。

堑壕底部的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有毒气体和硝烟,而几十厘米远的上空无数细小锋利的炮弹破片则在狂野穿梭。

不知道爬了多久,最后我只能无力地斜靠堑壕大口吸气,肺部发出剧烈的呼噜声。

前面不远处堑壕里好像有一个瘦高的身影在蠕动,贴着里侧的堑壕墙壁。

怎么好像是苏秦。

那人头也不回的弯着腰朝外围阵地的一段堑壕爬去,手里还抱着个沉甸甸的东西。

是苏秦!

“危险!回来!”

爆炸声太响了,我仰头连喊几句他没有听见。

难道想炸坦克?

这小子疯了!

这么远,怎么可能靠上去?

紧跟在苏秦后面三十多米的距离上,我顺着另外一段完好的水泥堑壕向敌人运动。泥浆一再溅上镜片,可我没法擦拭,因为手上也已满是泥浆。

苏秦动作飞快,黑暗中我失去了方向。

我终于摸索着爬到这段堑壕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弹坑横亘在面前。

苏秦呢?

牺牲了?

不会啊,怎么不见尸体?

一阵弹雨泼过来,我赶快缩回堑壕里。雨水冲刷着脸庞和夜视镜头,我开始看得清周围的景物。

翻过弹坑,趁着敌人炮火的间隙我赶快抬头向外看去。

是苏秦,他趴在前面不远处的弹坑里。模糊身影离敌人坦克很近了,他正趴在一段堑壕里小心地寻找着出击的机会。

真是个浑蛋,这不是白白送死吗?敌人坦克周围还有好几个鬼子兵,就算没被坦克和后面的步兵战车发现,也会被周围环伺的敌人步兵打成筛子!

当我看见苏秦一跃而起冲向鬼子坦克的时候,我也不顾一切地推开夜视仪站起身向敌人坦克四周的步兵扫射。

手上全是泥浆,我没有办法握牢枪托。

射击轴线开始散漫了。

糟糕!弹匣空了。我胡乱地在腰间寻找新弹匣。

轰!

一发鬼子小口径榴弹在不远的地方爆炸,我的左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叮一下。

刺骨一痛,我颓然地跪在泥水之中。

找到了!

我哆嗦着插上弹匣,怀里的自动步枪再次呼啸着向鬼子步兵大致的方向喷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