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最漫长的旅程(第6/11页)

“喏,这事须经过行政系统的批准。要记住,梵蒂冈拥有世界上最古老的连续运转的行政系统。”

“这就是为何我们要与您谈话的原因了,”瑞安指出。“这样我们就不必与教内各层人员打交道,可以直达总教长。”

“杰克,千万别对教会里的各路巨头评头论足!”赖利几乎哈哈大笑起来。

“记得吗,我是天主教徒?我懂。”

“我会给他们写封信的,”赖利许诺。他的眼神表示今天就写。

“私下写,”奥尔登强调了一句。

“私下写,”赖利表示同意。

十分钟后,蒂莫西·赖利神父回到车里,开车返回在乔治敦的办公室,路程不算长。他的思想已经开始运转起来了。瑞安对蒂姆神父与耶稣会总教长的关系估测得一点没错。在车里他就开始用古希腊语构思起那封信函来了,古希腊语是哲学家们的专用语言,会说这种语言的人全世界不超过五万,但几年前他在马里兰州伍德斯托克神学院研究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哲学思想时曾学习过这种语言。

他一回到办公室就嘱咐秘书所有电话一律不接、关闭大门,而后启动了个人电脑。他首先插入了一张能使电脑辨识希腊文字的软盘。赖利打字并不在行——既然有秘书,又有计算机,打字的本事就越来越差了——他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才把需要写的文档打好。他用双倍行距把这封信打印了出来,共有九页。赖利随后拉开书桌的一个抽屉,在一只体型小巧但性能安全的办公室保险箱上拨转好密码,这只保险箱很隐蔽,表面上看来是只文件抽屉。瑞安一直觉得这里应当存放着一个密码本,是耶稣会总教长亲信侍从中的一位年轻牧师手工印出来的。赖利忍不住要笑起来,这种东西与神职人员根本没有关系。一九四四年当切斯特·尼米兹海军上将给担任美国陆军天主教教区总长的红衣主教弗朗西斯·斯佩尔曼提建议,说也许马里亚纳群岛需要一名主教的时候,这位红衣主教就编制了一部密码本并使用了美国海军的通信系统网络,要求派遣一名新的主教。天主教教会和其他组织毫无区别,偶尔也需要一套安全的通信联络方式,而梵蒂冈的密码通信已经延续了几个世纪。以这次的情况而言,今天密码的对译本是亚里士多德有关“以生命形式存在”的讲演之中的一段长篇大论,其中要去掉七个词,再把四个词拼错,要错得希奇古怪。剩余部分由商用加密程序完成。而后他必须再打印出一份存档。电脑再次关机,将所有公报痕迹全部清除。赖利接下来用传真机将信件发送给梵蒂冈,再把所有打印件全部撕碎。全套工作让他辛苦了三个小时,当他通知秘书他已经准备好继续工作时,才发觉必须要工作到深夜了。赖利可不像那些平庸的生意人,他没有指天骂地。

“我可不喜欢这件事,”利里眼观双筒望远镜平静地说。

“我也不喜欢,”保尔森表示同意。透过十倍望远镜望出去,他的视野广度不足,但更加集中。目下的情况丝毫不令人愉快。观察的目标是美国联邦调查局追踪了十多年的一个家伙。约翰·拉塞尔(又名马特·摩菲,或理查德·伯顿,或“红熊”)卷入了联邦调查局两名特工以及一位联邦司法区执政官的命案,只得投入苏族Sioux Nation,美洲土著印第安人的一支,也被称作达科他人,居住于从明尼苏达州到蒙大拿州东部以及萨斯喀彻温南部到内布拉斯加的大平原北部地区。一个名叫勇士团的温暖怀抱,隐蔽起来。约翰·拉塞尔身上丝毫不具备勇士风范。他出生于明尼苏达州,远离苏族保留地,曾经重罪在身,其中最主要的一项判罪让他身陷囹圄。到了监狱,他才发现自己具有少数民族背景,才开始效仿着一个反常的美国本土居民的形象一样思考——以保尔森的思考方式看来,他的想法更像米哈伊尔·巴枯宁Mikhail Bakunin(1814—76),俄国无政府主义者和政治理论家。,而不像柯奇士Cochise(约1815—74),印第安人奇热卡哈·阿帕契部落的领导,他指挥阿帕契在亚利桑那州抵抗美国军队。或者图霍霍左特Toohoolhoolzote,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内兹佩尔塞人(居住美国爱达荷、华盛顿和俄勒冈等州的北美印第安人)的首领和发言人之一。一八七七年部落被迫接受美国政府命令离开家园,途中他在与白人军队战斗时身亡。。拉塞尔加入了另一个名叫美国印第安人运动的狱中组织,由此参与了六七宗无政府主义行动,最后有三名联邦军官死在他手上,而后他就销声匿迹了。然而他们早晚都得重整旗鼓,今天就轮到约翰·拉塞尔振作精神了。勇士团借助向加拿大运送毒品之机筹集了资金,可他们犯了个错误,居然让联邦线人窃听到他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