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7/13页)
侦测车旁,罗美慧指指不远处的皮货店:“这个地方你要盯住,密切关注所有进出的客人,侦测车要停在隐蔽处!”
王松山挺挺胸回答:“是,处座!您放心,我这鼻子灵着呢,共产党的味道我能闻得到!”
罗美慧接着道:“另外,我准备派你去要塞担任政战处长,你这两天做好赴任的准备。”
“什么?去要塞任职?这个我还从来没想到过!”王松山听到后吃惊不已,他不晓得这等肥差怎么会落到自己的身上了。
罗美慧笑笑说:“康大光抓了冯参谋,谭公达和李长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其中缘由你应该清楚。我便以派你去要塞任职,掌管审查冯参谋为理由,让谭公达点了头。可真实目的,你不会不明白吧?”
王松山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控制要塞,随时掌握他们的动向。”
罗美慧深感自己选对了人选,不无赏识地说:“对!共党现在时时刻刻都在伺机渡江,江防要塞是党国最后一道防线,绝对不能出问题!毛局长已接受指令,要保密局确保要塞干净!你肩上的担子很重!”
王松山“啪”地立正:“处座放心!卑职一定尽力!”
罗美慧离开不久,一条黑影蹑手蹑脚靠近皮货店的后门,轻轻摇了摇门上的铜锁。院子里很快便响起脚步声。黑影从怀里抽出一个信封,插进门缝,然后快速转身隐进夜色之中。赵教导员拿到信封,左右看看没什么人注意,关门回到屋里,凑到灯下,急切地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写着:“侦测严密,近日切勿开启电台,火鱼。”看完纸条,赵教导员擦着火柴点燃,眼盯着闪动的火苗,眉头渐渐聚到一起。
江门要塞的地下一层,有一个紧靠江边修筑的水牢。
此时冯参谋就被关押在这儿。他被绑在一根木桩上,刺骨冰冷的江水漫过他的腹部。严彪和几个长得膀阔腰圆的军士凶神恶煞般站在水牢的石阶上。冯参谋脸色苍白,目光惊惶地看着严彪。只听见严彪大声喝问:“说!是谁指使你谋害我们司令的?”
冯参谋无奈至极,这个问题他已经回答有上百遍了,他可怜巴巴地重复着:“我冤枉啊严大队长,真的是机械故障!”
严彪冷冷一笑:“那好,老子就给你排除排除故障!”说着,对身边的军士一摆头。军士使劲一拉滑轮,冯参谋开始缓缓下沉,水慢慢浸过他的胸脯。水压的作用已经开始让他感觉到有些憋闷。严彪继续喊道:“想说实话时就咳嗽一声,不然就去跟龙王爷亲嘴吧!”冯参谋一声不吭,眼看水就要浸过自己的脖颈,他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于是一咬牙,索性闭上了眼睛。严彪嘴一撇:“唷!这小子还挺硬气的!”然后对军士一挥手,“放!”军士手腕一抖,放松滑轮上的绳索。冯参谋的头猛地便沉入了水下,咕嘟嘟的水泡直往上翻。严彪又对军士一收手,军士再用力拉动滑轮。冯参谋的脑袋终于重新露出水面,水流顺着长长的头发往下淌,他脸憋得通红,剧烈地咳嗽着。严彪嬉皮笑脸地说道:“滋味不好受吧?要咳嗽早一点,又何必受这洋罪!说不说呀我的冯大参谋?”冯参谋气得破口大骂:“严彪,我操你祖宗!你有孩子没屁眼,出门就碰共产党的枪子!你个小小的守备鸟队长,竟敢对江防司令部的军官用刑,我不会放过你个狗娘养的!”严彪摇头晃脑,对身边的军士挤眉弄眼说:“咦,谁用刑了?这伤呢?这血呢?哈哈!”军士们也都跟着哈哈大笑。严彪又恶狠狠地说道:“怎么样,冯大参谋,是不是还想尝尝跟龙王爷亲嘴的滋味?”冯参谋瞪着血红的眼:“害死老子,你姓严的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严彪眼一瞪:“你想死?没那么容易!你以为我没证据,就不敢下手了是不是?那你这个江防司令部的小鸡仔就不知狼外婆几只眼了!”说着对另一边的军士一摆下巴。军士拎起铁桶快步走到冯参谋身边,打开桶盖。一条条五颜六色的水蛇,钻进水里,然后游向冯参谋。冯参谋魂飞天外,眼里露出恐惧的目光。严彪厉声喝问:“你到底讲还是不讲?”冯参谋咬紧牙关,用力地摇头。群蛇在冯参谋周围的水上飞快地游动,有几条已爬到他的身上。严彪在岸边冷笑着说:“好一块茅厕坑的臭石头,我就不信治不服你!”群蛇在冯参谋身上爬动,在他手臂上、脖颈间、脸上游走。冯参谋惊骇得浑身发抖,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着。严彪又大声重复一遍:“还是那句老话,愿意讲的话就咳嗽一声。”冯参谋被绑着无法动弹,只能拼命地扭动身子挣扎。严彪美滋滋地看着水中的冯参谋惊恐至极,痛不欲生,继续在一旁吓唬着:“冯参谋,我劝你最好别动,这些小玩意会在你这个长着屁眼的洞洞里钻进钻出,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何必呢?只要讲出实话,咱们就还是同仁朋友嘛!”冯参谋胆颤不已,但仍一言不发,牙齿紧咬嘴唇,发青的嘴唇流出缕缕鲜血。严彪斜眼瞅着冯参谋,抖着腿说:“妈的,癞蛤蟆垫桌腿,我看你能撑到啥时候?”冯参谋恐惧的眼神已化作愤怒绝望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严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