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捷(第2/10页)

林崇美看看扭不过司令的固执,只好委曲求全,另怀异志地说:“我们来个折中办法,你带一部分人集中,我在外围分散活动。这样,共军若来,也好有个呼应。”

李雄想了想说:“不过,你可不能过于分散,只可在此附近活动。而且,现在不能行动,需等一等,待我们设法搞到共军的真实情报,了解到共军的军事部署,才好一致行动!”

林崇美勉强赞同地说:“就按司令的意图办吧。不过,现在有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必须及时处理。”

李雄已过足了烟瘾,侧着头问道:“什么问题?”

林崇美说:“适才进来时,见有许多家属,鬼鬼祟祟,上了山来,这中间恐怕大有文章……”说到这里,他的眼前,立刻浮现起适才所遇见的情景。

原来,在李雄回屋后不久,山顶上出现了一片新的混乱:土匪家属们一个个都上了山,妻子找丈夫,父母找儿子,有的拉,有的劝,有的闹,有的哭,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很快就被这巨大的浪潮冲击得四分五裂,混乱不堪了。于是,各种各样的消息就带着无形的翅膀传布开来:“投降宽大,捉住必杀!”“解放军来了几十万,每个山上都要驻兵了!”“散了吧,连烟也吃不上,吃好的是他们长官,吃丑的是我们小兵!”“美国帮助,帮助个屌卵!眼看完蛋了,还跟他们做官的去送死!”“回家去吧,快分田了!”匪徒们的心动荡起来了,有些胆大的已经悄悄地随着亲人溜下了山……

李雄听了林崇美的叙述后,勃然大怒道:“这还了得!老子来它个杀!杀!杀!”说着,他已从床上跳下,伸手抓起手杖,就要出去看个明白。而林崇美却仍坐着不动,用眼望着他,明显地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气。他认为这不比村干部民兵的家属,而是自己人,应该用对待自己人的办法去对待;不然,那将会带来难以估计的后果。

正在这时,一声“报告”,黄自心慌慌张张地推门跑了进来。他一进屋,就气吁吁地说:“外面来了很多家属,莫大桥的老婆桂花也来了。”

“莫大桥是做什么的?”李雄追问道。

“是过去莫家山的民兵,打区政府时投过来的。”黄自心小心谨慎地回答着。

李雄一听,不禁把手杖一举,几乎要打人似的,大叫一声:“给我把莫大桥拉出去杀了!”这一声喊叫,不仅惊动全屋的人,连在外面洗衣服的一个小土匪也惊呆了。他抬起头来,向里面望望,立刻把衣服往绳上一搭,回头向外跑去。这人叫黄大凤,是和大桥一起被骗当土匪的。

屋子里,黄自心略一迟疑,回答一声“是”,回头就走。林崇美却把手一招,拦住他说:“不行,那样将会出现重大的混乱。去!你把大桥和桂花都喊进来,我们好好盘问她一番,如果说了实话,对我们会大有好处的。要不然,我们再偷偷地把他们两人从后山丢下去也不迟。司令,你看这样好吗?”

李雄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就忙点头答道:“好!快去!”黄自心立刻拔腿就跑。

原来,桂花头天夜里,摸着黑路,爬山过岭,按照大桥过去给她讲过的线索,寻踪追迹,直到次日下午才摸到了龙头山。

桂花一上山,就被一个岗哨当头拦住,喝问:“干什么的?”她忙停下来说:“找莫大桥的,你看到他了吗?”站岗的土匪想了一下,摇摇头说:“不认识这个人,他在哪一部分?”桂花说:“在直属营。”站岗的土匪随向山上一指说:“往上走。”

桂花一边向前走,一边暗自盘算:土匪窝已经找到了,不知能不能会上大桥?怀中这一批传单又怎么散出去呢?忽然她抿嘴一笑,计上心来,伸手向怀内一摸,掏出几张传单,转身又走回那个放哨的土匪面前说:“大哥,你识字吗?”那家伙有点不耐烦地点了点头,桂花就上去伸手递过传单说:“请你看看,这些红红绿绿的纸上印的是些什么?是不是你们丢掉的什么公文?”那家伙接过一看,像触着一团火,连忙丢在地上,嗫嗫嚅嚅地说:“共产党的传单!你……”他吓得脸色都灰了。桂花也忙假装吃惊地说:“我刚刚在山下边捡的。那是共产党的传单?快,还不快拾起来撕掉?”那个土匪却把手一摆说:“快去!快去!”桂花装着无可奈何的样子走了,心里禁不住好笑。

又走不远,见那里乱哄哄地围着一堆,原来是一群土匪在打纸牌。桂花就又故意地拿出几张传单放在手上,问他们道:“直属营在这里吗?”那些匪徒们一见来了一个女人,就停下打牌,七嘴八舌地问开了:“你找谁?”“手中拿的什么?”“哪里来的?”桂花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说:“我是莫大桥家里的人,来找他要点吃的。这是刚才在山下拾来的,你们哪个识字的看一下,有用的东西可不能乱丢呀?”匪徒们上前抢过传单,一人一张地看了起来。其中有个匪徒,正想进一步盘问她,一抬头见大桥来了,就嬉皮笑脸地说:“莫大桥,快来看看,这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