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南他们至少还有妓女(第2/3页)
他们低着头,满脸通红。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交待:“大夫,没有妓女。我们只是共用了一个便携式自慰器。”
“老天,”大夫说,“把那该死的东西弄干净,孩子们。”然后他半开玩笑地给那个排分发了一托盘洗手液。对于其他人而言,接下来几天都不缺笑料了。
然后炮击开始了,一发接着一发,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我们蜷缩在防空洞里,心想,难道没人去查清楚这些该死的炮弹是从哪儿来的吗?难道没人去解决他们吗?那时韦斯特还活着,他开始祈祷,声音让每个人抓狂。“哦,天堂的主啊。”砰。“原谅我们吧,上帝,我们都是罪人。”砰。“罪人。”砰。“韦斯特!你他妈闭嘴!”砰。
没人受伤,但之后我勃起了,硬得可以捅破混凝土。硬得生疼。于是我去了天台,弗洛里斯和“老爹”正在上面。我手淫时他们把头转开。我望着哈迪塞,心想不知是否有个狙击手正趴在哪儿,对着手握下体那块的我瞄准。
刚开始我幻想女人的乳头,幻想我干某个女人的画面,随便哪个女人,但到最后我脑海里一片空白,仿佛只是在机械地搔痒。我听见城市另一片传来的零星枪声,不断加快手上的动作,高潮来临时我满脑子都想着会不会有认识的人在交火中丧命——我一听到枪声就不由地这么想。
此后见到的第一个女人,我是先闻到她的气味。我们一桌人在阿萨德基地的餐厅里,她的气味令我们大脑集体短路,没人再说一句话,每个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她就那样飘过,说不上漂亮还是难看,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女人,而不只是望远镜里的影子。她近得可以触摸。近得可以闻到。
我和弗洛里斯吹起了牛,说我们会对她做什么。其实那些事我们不想真做,只是比谁讲得更下流。最终弗洛里斯赢了。他说:“我会让她尿到我嘴里,只为闻一下她的下体。”
“谁不愿意呢?”“老爹”说。
“你们这帮白痴。”韦斯特说。随后他忽然母性大发,告诉我他有多想念他的家人,还问我:“你在家里有想约会的女孩吗?”
“算是没有吧。”我说。
“你知道,”他说,“有时候,一旦你成了战斗英雄,高中时那些不愿搭理你的女孩会改变主意。”
回到勒琼基地时,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个战斗英雄,尤其是在韦斯特、科维特和萨帕塔的葬礼之后。这一切让人难以接受。葬礼后每个人都喝醉了。弗洛里斯难掩悲伤,一个人回到营地独处。我想陪着他,但还是决定和“老爹”待在一起。他需要人照顾。“老爹”想去“粉红小猫”——那是一家脱衣舞夜总会,开在漆成粉红色的宽体拖车里。陆战队员禁止去“小猫”那种地方,但“老爹”说,那是此刻最适合我们的去处。这事没人比他更有经验。
“所以那儿有妓女啰?”在泥泞的草地上停车时我问他。我以为自己知道他的答案。妓女是我们来这里的唯一目的。
“她们并不觉得自己是妓女,”他说,“她们认为自己是偶尔跟顾客上床的舞女。”
我笑了起来,但他拦住我。
“我是说真的,”他说,“要是你说错话,就别指望有人陪你上床。她们不觉得自己是街头的妓女。”
“但是……”我指了指那辆拖车。
他笑了。“我敢打赌‘漂流木’里也有女孩陪人睡觉。世界上最好的脱衣舞夜总会里同样有女孩陪人睡觉。但这里也有几个女孩不卖身。”
“好吧。”我说,“那我们为什么选这儿?”
他开始掰着手指历数理由。“这里的大多数女孩都卖身,”他说,“而且要价不高。这些女孩待你更好,因为她们不够火辣,也希望有回头客。咱们俩刚从战场回来,再火辣的女孩给我们也是浪费。况且没有着装要求。”他指着自己的裤裆说,“所以我才穿运动裤。”
听了“老爹”的话,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见状又笑了。如果还有后悔的余地,我会转身离开。这个可怜的小停车场、粉红拖车前那几辆被损毁的别克和卡车,这种氛围与我的期待相去甚远。没错,我期待某个为了钱陪你上床的辣妹,或许还能碰到一个真心喜欢我的。“老爹”朝拖车的车门走去。车钥匙在他身上,我只得硬着头皮跟着。
我们上了车,她们就在眼前。一丝不挂的女人们。那地方很逼仄,充斥着啤酒味儿和汗味儿,背景乐是震耳欲聋的上世纪七〇年代摇滚。夜总会里仅七八个客人,除了其中两个,其他肯定不是军人。椅子和沙发看样子都是从路边捡的。我们先在后面站了一小会儿,然后来到前排,在舞台侧面一张斑马纹人造革情侣沙发上坐下。方形小舞台搭在拖车最深处,离地一尺。“老爹”为我要了瓶啤酒,我小口喝,一口紧接着一口,一面打量着那些女孩和客人,想搞清楚这地方的玩法。这时台上的舞女从我面前走下来,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两腿间那一小片遮羞布。她已上了年纪,不再拥有傲人的身材,但皮肤上不见任何伤疤,年轻时大概也漂亮过。我完全无法呼吸。她回到台上,我问“老爹”如何才能和女孩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