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卖金的撞着了买金的(第11/12页)

到诺蒙坎空战爆发时,只好由一名少将临时主管空军。由于调配无方,空军上层机构重复而臃肿,指挥体系混乱,很多有经验的老飞行员被分配给各级陆军使用,没有能迅速集中起来。直接在前线作战的多位年轻飞行员,他们受到的飞行训练质量很差,缺乏这种高强度空战应具备的飞行技术和战斗技能。

反观日方参战的第十一、十二战队,航空兵们均是通过“精兵主义”训练出来的老手,飞行时间多在一千小时以上,同时还具备较为丰富的作战经验。

第十一战队参加了许多较大规模的侵华战役,从九一八事变开始,到长城抗战、七七事变,由此得以培养出一批以筱原弘道为代表的王牌飞行员。

筱原弘道的飞行和格斗技术熟练刁钻,在前两轮诺蒙坎空战中,他因一人击落九架伊-15而一举成名,是关东军直至日本陆军航空队的头号王牌。

第二十四战队的突出之处则是战队的指挥能力,其战队长原来供职于陆军航空本部,两个中队长也都是飞行教官出身,空中指挥游刃有余,特别善于抓住战机。伊-15大队还未到达集合空域,便遭到日机全歼,恰如其分地反映出双方在指挥能力和应变上的差距。

短短两天之内,两个战斗机大队先后覆没,给苏联空军造成了沉重打击,飞行员们的士气陷入低迷之中。

土豆坦克

5月24日,松本卫生队前往诺蒙坎的行程才进展到一半。

在被主力甩开后,已没人给卫生队带路或指引方向,他们只好硬着头皮,沿草原上留下的车轱辘印往前挪。

卫生兵不是野战兵,野外长途拉练并不是他们的强项。行军队伍中,笑声渐渐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人人脚上磨出的水疱,以及背包的压力。这个时候,松本倒宁愿坐在卡车上冻一冻,毕竟三个小时的熬煎总好过三天的折磨。

看到运输卡车从身边不停掠过,却不能捎上自己一段,卫生兵们牢骚满腹,有人忍耐不住,朝着卡车的背影破口大骂:“混账王八蛋!”

呼伦贝尔的气候开始慢慢显露出它的狰狞。中午气温超过三十摄氏度,士兵犹如在烈日下被烤人肉串,每个人都汗流浃背。卫生兵们所带的水壶摸上去滚烫,连壶里的水也跟烧开了差不多。可是到了晚上,气温还不到十摄氏度,大家又被冻到四肢僵直,早上起来便浑身酸痛,怎么爬也爬不起来。

一边是火焰,一边是冰窖,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难受的了。尤其是到最后两天,水壶已空空如也,士兵们一边走,一边朝着天大喘气,仿佛一群被冲到岸边脱离水面的鱼。

卫生队22日出发,26日才到达诺蒙坎,中间整整花了四天时间。在野外宿营地,他们意外发现了一条小河,众人也不管水能不能喝,就像牛一样趴在岸边,咕嘟咕嘟地把自己给灌了个饱。

松本感觉是小河挽救了他和整个卫生队,灌下肚子的水“从脑门顶一直甜到脚后跟”。

1939年5月26日,小松原师团长离开海拉尔,前往诺蒙坎进行检查。

这时关东军高级参谋辻政信已坐镇海拉尔。在小松原动身出发之前,辻政信亲自越境做了一次侦察,以避免再出现“六十人”那样的错误,回来后,他用肯定的语气告诉小松原,经过他的反复侦察,确定河东的苏蒙军只有四百人,而且没有什么重武器。

辻政信看得起中国兵,并不表明他就看得起苏联兵和外蒙古兵。他曾说过,假如持相同武器,日本兵排第一,中国兵排第二,苏联兵充其量位居第三。

按照辻政信的计算公式,日军只要派一个一百多人的中队,就能轻松搞定四百人的苏蒙军——老大打老三,那是十个指头捡田螺,十拿九稳的事。

听到这话,小松原更加信心满满,他派去打仗的可不止一个中队,如此说来,绝对干得过。

小松原到前线后,先是检查了备战情况,接着又听取了前敌总指挥山县联队队长的汇报。根据部队到达和准备的进程,山县把进攻时间确定在28日拂晓。

见已万事俱备,小松原当晚便放心地返回海拉尔。

1939年5月27日晨,日军继续向被作为集结地域的将军庙前进。这时的日本兵个个精神抖擞,就连向来“胆子小、皮儿薄”的卫生队都端出了“皇军之花”的架势,大家根本就不把苏蒙军放在眼里。

卫生队队长松本也是如此,但当部队到达将军庙时,一幅情景令他大为震撼。

墙壁上有一个大窟窿,能分辨出那是炮弹打出的贯穿洞。显然这颗炮弹不可能来自日军,而只会出自哈拉哈河对岸的苏军。松本到底没经历过真刀实枪,一看到窟窿,浑身忽然止不住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