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墨菲山岭之战(第9/10页)
现在我能看到那个武装分子了。他站在那里,穿一件蓝白方格的马甲,衬衣的袖子卷了起来,持枪的姿势像普通阿富汗人一样,枪口斜向下方,只要儿分之一秒的时间就能举枪开火。毫无疑问他正在找我。我不知道附近还有多少他的同伴。但我知道如果他朝峡谷这边看过来并发现我的话,我就死定了。他不停地朝这边张望,早晚会看到我的,但他没有举起他的枪。到现在为止还没有。
我决定不能冒被他发现的风险。我的步枪上了膛,装了消音器,不会发出多少声音引起别人注意的。我屏住呼吸,小心地举起MK一12步枪,瞄准对面山脊上的那个身影,把他套在我瞄准镜的十字准线上。我压下扳机,子弹正中他的眉心。我看到鲜血从他的前额迸出来,随后他一头栽下山脊,落到了峡谷里。峡谷至少有两百英尺深,他垂死前的惨叫声在谷中回荡。但我对此无动于衷,只是感谢上帝又让我消灭了一个。
他的两个同伴几乎立刻跑向他刚才的位置。他们衣着大致相同,只有马甲的颜色不一样。他们站在那里向第一个人跌落的深谷里张望,两个人都端着AK一47,随时准备开火。
我以为他们很快就会离开,但他们站在那里,隔着峡谷竭力向我这边的山上张望。从我的位置看去,他们好像直盯着我藏身的地方,正在搜寻山崖上任何风吹草动的迹象。我猜他们并不清楚那个人究竟是被打死了,失足掉下山了,还是自杀了。
但我觉得他们会本能地选择第一个答案。现在他们正在找究竟是谁打死了那个家伙。我一动不动,但他们的眼睛直盯着我,我意识到如果他们两人立刻对我藏身的岩缝开火,很有可能会打中我。我得把他们两个都干掉。
我又一次举起枪,瞄准了一名基地武装分子。我的第一枪把右边的那个当场击毙,我看着他的身体掉下了山崖。第二个发现有敌人,一面举起枪,一面扫视我藏身的山坡。
我一枪正中他的胸膛,接着又补了一枪,以防万一他还没死,还能大声喊叫。他立刻倒了下来,摔到峡谷下面与他的两名同伴会合去了。现在我又是一个人了,而且到目前为止还没被发现。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迈克和我作出了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让三名我所认识的最好的海豹突击队员丢掉了性命。现在我趴在岩石上,处于基地组织的重重包围之中,我决不能再犯错误了。承蒙上帝的庇护,我神奇地躲过了第一个决定带来的灾难,又爬上了这座应该以我们优秀指挥官迈克·墨菲命名的花岗岩山岭―墨菲山岭。
从现在开始,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关乎自己的生死。我必须杀
出去,为了做到这一点,我并不关心必须杀死多少个基地分子。关键在于,我决不能再犯任何错误,也决不能再冒险了。
太阳慢慢消失在兴都库什山脉西面高大的山岭后面,峡谷对面依然一片寂静。我认为基地组织很可能在这一地区派出了两支搜索队,我碰巧消灭掉的只是其中一支。几乎可以肯定某个地方还有三名基地武装分子,他们正在黄昏的死寂中搜寻曾予其重创的四人海豹小队中幸存的那个美国人。
美军阿帕奇直升机友好的轰鸣声现在已经消失了。没有人在寻找我的踪迹。而现在我最大的问题是水。我不但流血不止,站不起来,而且渴得要命。我的舌头被尘土粘住了,说不出话。水壶在第一次同迈克跳下陡崖突围的时候就丢在山上了,到现在我已经九个小时没喝一滴水了。当我跌进河里的时候还弄得浑身湿。因为失血过多.我感到头晕目眩,但我仍竭力打起精神。我必须站起来。如果那些基地分子绕到我的左侧,他们就能靠近我。如果他们带着照明工具的话,我就会像车灯照射下的兔子一样无处可逃。
到目前为止,我的藏身处很好地保护了我,但现在我必须离开这里。一旦那三个家伙的尸体被发现,基地分子就会蜂拥而至。我勉强站起身,穿着短裤站立在刺骨的山风中。我试了试右腿。不是太糟。接着我又试了试左腿,简直疼得要命。我试着把当时自己糊在伤口上的泥土和小石子弄掉,但是许多弹片嵌在我的大腿_L,一动就钻心地疼。如果旁边有个房顶的话,我疼得肯定会跳上去。
我面临的另一个大问题就是我不清楚周围的地形。当然,我曾被困在身后山岭的陡崖上,了解那里的地形,但那儿只有一条上山的路,就我现在的情况,要爬上去太艰难了。我又试了试我的左腿,至少它的情况没有恶化。
但我的背钻心地疼。当然,我那时并不知道我有三节脊椎骨裂了,也不知道三节脊椎骨裂会那么痛苦。尽管右肩肌键撕裂(这我也不知道),但右肩还能动。鼻骨骨折的地方悸痛不止,但比起别处来这就是小儿科了。我的半边脸在从d一l上摔下来的时候也划伤了,前额上还有一个大口子,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