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自由的旗帜飘扬在整个欧洲上空”(第6/11页)
还差几分钟就到午夜之时,他们起飞了。他们安全地飞过了已被敌人占领的荷兰、比利时和法国上空。随后,燃料用光了,飞机坠入了圣塞巴斯蒂安海滩旁的浪花。这里距离西班牙的比亚里茨有三十五英里。德格雷勒身上五处骨折,但他已经身处佛朗哥的庇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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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吉尔虽然被投降问题分了神,却并没有忘记被围困的布拉格人民,他通过无线电向艾森豪威尔发出了最后呼吁:
我希望,如果您有部队的话,不要让您的计划妨碍您向布拉格进军,也不要过早地与俄国人会师。我认为,如果您有部队的话,您是不想裹足不前的,何况这个国家已经空了。不必给我回电,但是,请告诉我,我们何时可以再次见面谈谈。
然而,停留在比尔森的艾森豪威尔哪怕是一米都无意再往前走。参谋长联席会议、杜鲁门以及他自己,都认为布拉格的命运与他们无关。
只有弗拉索夫赶来救援布拉格了。俄罗斯解放军的一个团已经与德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5月7日晚,布尼亚琴科将军得知,从南边来的党卫军的一个师正在接近布拉格。他命令一个后备团前往离城八英里的一座小山上构筑工事,要“不惜一切代价”拦住敌人。
次日上午九点,德国人看来是被牵制住了。然而,几个小时之后,得胜的俄罗斯解放军便开始撤离布拉格。布尼亚琴科对一名团长解释道,是捷克人要求他们离开的:布拉格不再需要他们的帮助;科涅夫元帅的坦克即将进入该城。(8)
弗拉索夫的人害怕自己的同胞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于是匆匆离开了这座被他们拯救的城市。他们非常难过,不知所措,只能动身向西南方向返回。这次可没有欢迎的队伍了。既没有鲜花撒在他们的脚下,也没有递过来的食品和欢呼“你好”的声音。(9)
正午刚过,德国驻布拉格军事指挥官鲁道夫·图森特将军被蒙住双眼带到了捷克民族革命委员会的指挥部,他的儿子被关押在那里。图森特将军五十多岁,高大英俊,衣着无可挑剔。一名自由战士扯掉将军的蒙眼布,布条滑稽地挂在了将军的一只耳朵上。然而,将军仍然正式地笔直站在那里,直到那根布条被取走。
虽然代表着一支败军,但图森特却坚持争辩了四个多小时,直到捷克人终于同意放他的部下去西面向美国人投降。尽管如此,图森特却仍旧意气消沉。“我现在算什么呢——一个没有军队的将军!”他的儿子缠着满头的绷带被带了进来。“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回家,坐在水沟里望着蓝色的天空,”图森特说道,“但这是我们罪有应得。”
这是报复的一天。由于多年来遭受的压迫,全城的捷克人都在愤怒地与德国士兵和平民作战。
很快,布拉格重获了自由。当红军终于到达这座城市时,街上几乎已经见不到一个德国人了。不过,俄国人还是因为解放布拉格和捷克斯洛伐克西部而开始受到人们的赞扬,而他们的目的其实是想在该国随后的权力斗争中成为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
5月8日早上,东线唯一的一场大战在南斯拉夫打响了。铁托的游击队完全包围了亚历山大·勒尔上将F集团军群的二十万余部。在过去的两个月中,已有近十万人战死沙场。
在勒尔的右翼,南方集团军群在伦杜利克博士这位奥地利历史学家的指挥下,守卫着从奥地利南部到捷克斯洛伐克边界一线。自从维也纳陷落以来,他的四个集团军战事寥寥。伦杜利克坚信,美国人和英国人会与他联手对布尔什维克开战,于是,他派出一名特使去见美国第二十军的沃尔顿·H.沃克少将,请求允许自己的后备部队通过美军防线前往东线。沃克刻薄地拒绝了。幻想破灭的伦杜利克对兰斯的谈判一无所知,毅然下令于当天上午九点停止对西方的敌对行动,并通知迎战苏联部队的四个集团军停止战斗,向西线撤退。
在伦杜利克的北面,舍尔纳元帅已命令他的集团军群掉头向美军防线逃亡。他收到了邓尼茨的一封电报,通知全线无条件投降将于午夜生效。从那一刻开始,舍尔纳就应该停止战斗,原地不动。参谋部的一些人感觉自己被出卖了,但舍尔纳却豁达地接受了这一现实。他命令他的部队分成小股,竭力逃往西线,并尽可能多带上一些百姓。
上午十点,最高统帅部的威廉·迈尔-德特林上校来到了位于布拉格以北约六十空英里处的舍尔纳指挥所。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四名美国人。迈尔-德特林告诉舍尔纳,一旦午夜时分投降条约生效,舍尔纳便将被解除全部指挥权。
舍尔纳发出了最后几封电报,然后开始计划乘一架“鹳”式飞机去提洛尔,这样,他便可以按照希特勒的命令,接管“阿尔卑斯山要塞”的指挥权。(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