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两支“小乐队”(第9/10页)

1944年7月20日行动失败后戈德勒逃离柏林,8月12日在西普鲁士马林韦尔德(Marienwerder,现在波兰的“Kwidzyn”)被捕。9月9日被“人民法院”判处死刑,1945年2月2日在鳊鱼湖监狱被绞死。

与“黑色小乐队”有联系,还有一个主要由普鲁士贵族组成的“持不同政见”集团,因为经常在西里西亚小村庄克莱骚(Kreisau,现在波兰的Krzyowa)毛奇伯爵的庄园聚会,被盖世太保称为“克莱骚集团”。核心人物是赫尔穆特,詹姆斯·冯·毛奇伯爵(Helmuth James Graf von Moltke,1907—1945),约克·冯·瓦尔滕堡伯爵(Peter Graf Yorck von Wartenburg,1904—1944)和亚当·冯·特洛特男爵(Adam Freiherr von Trott,1909—1944),三人都出自普鲁士贵族名门。

毛奇伯爵是普鲁士名将、普奧战争和普法战争期间普鲁士军队总参谋长“老毛奇”(Moltke der Ältere,全名Helmuth Karl Bernhard von Moltke,1800—1891)的侄曾孙,但不要把他误当作“小毛奇”(Moltke der Jüngere),因为称“小毛奇”的是“老毛奇”的侄儿、当过德军总参谋长的赫尔姆特·约翰内斯·路 德维希·冯·毛奇(Helmuth Johannes Ludwig von Moltke,1848—1916)。1944年1月他就被捕,虽然和“7·20事件”并无关系,但也在1年后被克莱斯勒判处死刑,1945年1月23日在鳊鱼湖监狱被处死。

瓦尔滕堡伯爵的先祖路德维希·冯·瓦尔滕堡伯爵(Ludwig Graf Yorck von Wartenburg,1759—1830)是抗击拿破仑侵略的普鲁士名将,1813年初在萨克森-安哈尔特州瓦尔滕堡取得一次重要胜利,家族遂以“瓦尔滕堡的约克伯爵”为名。祖父保罗·冯·瓦尔滕堡伯爵(Hans Ludwig David Paul Graf Yorck von Wartenburg,1835—1897)是著名哲学家,对20世纪存在主义哲学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人物之一马丁·海德格尔有重要影响。在拟议中的新政府里,他将担任副总理的秘书。“7·20事件”第二天被捕,8月8日被判处死刑并于当天在鳊鱼湖监狱被绞死。

特洛特男爵的父亲奥古斯特·冯·特洛特(August Bodo Wilhelm Clemens Paul von Trott zu Solz,1855—1938)担任过普鲁士文化部长(1909—1917),最大功绩是对创建德皇威廉学会起了主导作用。该学会“二战”后在哥廷根恢复重建,更名为马克斯·普朗克学会,有众多研究机构(现在有82个),尤其重视基础性研究,是世界上最重要的科学研究机构之一。德皇威廉学会时期(1914—1948年)产生了15位诺贝尔奖得主,马克斯·普朗克学会时期(1948年以后)又产生了17位,32人得奖全部在三项自然科学奖领域。西方有人做过研究机构排名研究(主要依据研究成果的重要性),在大学以外的研究机构里德国这个学会在科学研究领域排名世界第一,在技术研究领域排名世界第三。在拟议中的新政府里,特洛特男爵将担任外交部国务秘书,负责和西方谈判。行动失败后他也被捕,8月15日被判处死刑,8月26日在鳊鱼湖监狱被绞死。

1945年4月25日,苏联红军解放鳊鱼湖监狱前夕,刽子手们还在疯狂屠杀政治犯。由于时间紧迫,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没有使用断头台和大铁钩,而用了快捷得多的枪毙的办法。这使鳊鱼湖的牺牲者总数达到约2,500人。

1952年,西柏林市议会决定在鳊鱼湖监狱原址建立纪念希特勒独裁统治受难者纪念馆。尽管当时正是东西方两大阵营对垒、两个德国对峙的时刻,还是决定要纪念所有因从事反对纳粹活动而牺牲的殉难者,不问他们的民族、国籍、宗教信仰和政治主张。这样在发给参观者的小册子上可以看到19名殉难者的照片和简介,第一名便是原德国共产党国会议员斯塔姆,捷克共产党人伏契克也在其中。1968年7月20日,又在柏林市中心现已改名为斯陶芬贝格街的原本德勒街建立纪念馆。两处纪念馆都常年免费开放,就连星期六和星期日也要开放半天。

鳊鱼湖纪念馆有用大石块砌的一堵纪念墙,上有大字:“Den Opfern der Hitlerdiktatur der Jahre 1933—1945”(悼念1933—1945年希特勒独裁统治下的殉难者)。墙前草坪上立着一个大石瓮,里面装着取自各地纳粹集中营的泥土。走进当年的行刑室,人们会觉得自己的心情格外沉重。阳光从穹顶的老式窗户射进来,落在空荡荡的地面上,带来一丝光明,但也让人感觉到幽暗。原来放置断头台的地方,现在常年摆放着一盆鲜花,好像在告诉人们,当生者还活着的时候,为反对法西斯而献身的斗士是不死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欧洲的德国和亚洲的日本扮演了同样角色,但在鳊鱼湖纪念馆与靖国神社之间,人们看到的却是巨大的反差。对待历史的态度,也就是对待现实的态度,这不能不让人再次想起伏契克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