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第5/10页)
教堂/地窖附近 夜/外
法比看着一边咳嗽一边挪步的英格曼,跑步上去:(低声地) 神父!神父!……
他追到英格曼的前面,拦住他:求求您,别把这两个畜生放出去,放他们出去,我们会遭受更大的报复!您想想,您病得这么重,他们报复起来,怎么顶得住?
门铃再次被打响。
英格曼:你是在乎我吗?
他绕过法比。
教堂/厨房后面 夜/外
女人们把两个日本哨兵推进柴草房,玉笙仍然用那个碎酒瓶对准他们的脸,迫使他们挨着角落的墙根坐下。玉墨和玉箫抖开一床被单,盖在他们身上,红绫和喃呢将大堆稻草压在被单上……
又是一堆稻草压下来,掩埋了被单下的两个人。
教堂/地窖 夜/内
门铃声传入这个黑暗但暂时显得温暖安全的空间,女学生们惊恐地相互打听:谁来了?!……是不是日本兵又来了?!……
刹那间,她们像幼年的小动物一样挤在一起,似乎这样就可以抵御一切危险,或者可以相互间分担危险。
书娟从地铺上爬起,撩起帘子:女人们的地铺全是空的。
她来到一个透气孔,看见法比强行拦阻着英格曼:神父!
英格曼:对于你,我是无足轻重的,教堂也无足轻重,尽管它就是你的家。其实,那些学生对你也无足轻重。你告诉过我,你受了那个秦淮河女人的诱惑,我现在才明白,她的诱惑有多致命。简直就是勾魂摄魄。她的诱惑把你变成另一个人了。我不认识你了,法比。
英格曼的话一字字地砸入书娟的听觉,她瞪着眼睛看着法比:曾经毁害了她父亲和她家庭的诱惑现在又在毁坏法比。
法比不由分说地推开英格曼,向大门跑去。
英格曼失望过度地以无助的目光看着法比的背影。
教堂/大门内 夜/外
法比拉开小窗,带着决一死战前夕的平静。
小窗外,军曹浅浅鞠了一躬。
法比:(英文) 商量妥当了?你们有人愿意出头签署文书,担保女学生们不出事吗?
军曹:(英文) 抱歉打扰,晚安。
法比简直不能相信他的运气,呆呆地看着日本哨兵们的队伍整齐地小跑着离去:(突然想起) (英文) 哦,晚安!
教堂/地窖附近 夜/外
英格曼看着法比斗智斗勇地险胜一局。
法比疲惫不堪地走过来,走到英格曼面前,低下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英格曼凝视着他,半天,那目光能把肉体和灵魂都看穿似的。然后老人转过身,独自拄着拐杖走去。
法比抬起头,意识到老人一个人走了,赶上去打算搀扶。
英格曼:不用。
法比僵住了。
教堂/地窖 夜/内
书娟在透气孔里看着被英格曼扔下的法比,像个被父母当街遗弃的孩子,委屈而自卑。
教堂/厨房后面 夜/外
女人们把最后一堆草盖在两个日本哨兵身上,他们被掩盖得严严实实。
她们听见脚步声,都扭过头,见法比从厨房侧边走过来。
法比看看那个稻草垛,草垛微微动起来:日本兵让我哄跑了。
玉墨看着法比,大出一口气。
法比把草垛上的稻草往下拨拉了一些,渐渐露出蒙着被单的人形,他揭开被单,两个日本哨兵的脑袋浮出草垛,大瞪着眼睛,嘴巴被填塞物撑得满满的。
法比:委屈二位了。二位鞍马劳顿,杀人放火翻墙头也不容易,先在这里休息几天,我们管饭,一天一顿。
教堂/钟楼 夜/外
玉墨和法比睃巡着教堂周围。远处的漫天大火把一切照得如同白昼,只是光亮极不稳定。
法比:看来,白天挖洞太冒险了。日本兵有多少借口能往教堂里闯?
玉墨:光靠夜里挖,来得及把它挖通吗?
法比:(咬牙切齿地) 它敢不通!
两人默默看着被火光照得光怪陆离的四下。
玉墨:又能把这两个日本兵藏多久?
法比:至少藏到所有人逃出去。
玉墨担心地看着他。
法比:担心我日后遭他们报复?(笑笑) 不用担心,他们肯定会报复的。
玉墨:你怕他们报复吗?
法比:怕。
玉墨:等地道修好,你跟我们一起逃走吧。
法比:逃出去我做什么呢?离开这个教堂,我什么都不是,谁也不是,一无用场。教堂就是一口井,我呢,就是井底下一个蛤蟆,想都没想过要跳出去。再说,我还有神父要照料……
玉墨:日本人要是报复起来,反正你是照顾不了神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