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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高俅,我是忧国如焚的岳少穆!”
“呵呵,你吃国家的俸禄,你不该忧国如焚?我吃三教九流的‘百家饭’,你为何来抢?”
黎天成慨然而叹:“东虎大哥、东燕妹子,这一次你们真不该收我们县党部和盐厂党分部的停船费。”
“牟宝权亲笔批签的收费公文什么时候不作数了?”
“可我们运来的是抗日宣传和党务工作用的标语、条幅、书籍、报纸……并不是什么值钱的货物啊!”
任东虎一愕,锐利的目光扫向了郑顺德。
郑顺德急忙避开了去,不敢和他正视。
任东虎右掌在桌面上使劲一拍,那方案的四只木脚顿时陷入土中三寸之深:“我虽然是袍哥,但还晓得国难当头要讲良心。如果你们运的真是抗日宣传资料,那你们马上可以运走,我不收你们一分钱。”
黎天成甚是感动,又拱手道:“东虎哥深明大义,黎天成感激不尽。东虎哥什么时候到我们党部聚一聚?”
“别,别,别。书记长先生,你那个什么‘党部’的门槛可不低啊,任某难得迈腿。”
听了任东虎这番话,黎天成就像被钢锥扎了一下,浑身一颤。他有些伤感地从口袋拿出了两样东西:“东虎大哥、东燕妹子,当年你们送我的礼物,这些年我可一直都随身带着哪!”
众人注目看去,在黎天成掌心之中,是一只红陶烧成的小卧虎和一张绣了春燕的白绸手绢。
任东虎轻轻叹了一声,侧眼瞅了瞅任东燕。
任东燕像石人一样呆了,凝视着那张白绸手绢,眼圈暗暗红了。她忽地吐了一口长气,手中软鞭“唰”的一响,便将它卷回到了自己掌心里。
然后,她身形一转,径自就进了茶馆的里屋,门帘在她背后放了下来。
黎天成怔怔地注视着她的背影,脸上的表情也是极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