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萨迪与将军 第十四章(第5/8页)

“有人打架吗?”她听起来很恐惧,也很着迷。

“没有。但是到处呕吐。真是灿烂啊。”

“这是在佛罗里达吗?”

是在里斯本高中,2009年。于是我告诉她是的,在佛罗里达。还告诉她,我很高兴陪她去舞会。

“非常感谢,乔治。”

“我很荣幸,夫人。”

这绝对属实。

5

萨迪·霍金斯舞会由加油俱乐部承办,准备工作非常出色:体育馆的椽子(当然,是银色和金色的)上挂满飘带,提供大量姜汁汽水饮料、柠檬小脆饼,还有美国未来的家庭主妇们准备的红色天鹅绒纸托蛋糕。艺术系——尽管很小,却很有献身精神——贡献了一份卡通壁画,上面是不朽的霍金斯小姐本人,在多帕奇追逐心仪的单身汉。大部分工作是马蒂·肖和迈克的女朋友博比·吉尔做的,她们可以理直气壮地为此而自豪。

我在想七八年之后,她们是否还会同样自豪。那时,第一波拥护妇女解放的人开始烧掉她们的乳罩,参加游行,要求她们充分的生育权。更不要说穿着的T恤上还写有“我不是财产”,“女人不需要男人,就像鱼不需要自行车”。

那晚的DJ和节目主持人是唐纳德·贝林厄姆,二年级学生。他过来时带着很酷的唱片集,两只新秀丽手提箱。在我的授意下(萨迪看起来很疑惑),他把韦伯科牌留声机和他爸爸的放大器连上学校的公共广播系统。体育馆很大,自然地产生混响。几声回应的尖叫之后,隆隆的音乐开始播放。唐纳德虽然生在约迪,却住在马里兰州罗克维尔。他戴着粉边眼镜,镜片很厚,休闲裤的皮带扣在后面,穿着奇异的鞍脊鞋,真是疯狂啊。

涂着百利发乳的鲍比·莱德尔[120]鸭屁股发型下面,满脸青春痘。看起来似乎他得到一个来自活生生的女孩的初吻大约会在年约四十二岁时。他在麦克风前既敏捷又风趣,他的唱片集(他称之为“唱片堆”和“唐纳德·贝林厄姆的声音圆垛”)像之前看到的一样,奇酷无比。

“让我们用岁月尘封的声响揭开舞会的序幕,一首炫酷至极、堪称金曲、举足轻重的摇滚经典,跟着‘丹尼与孩子们’的节奏,舞动你的脚步吧!”

《舞步回旋》震撼着整个体育馆。舞会像六十年代早期常见的那样开始,只有女孩跟女孩一起跳吉特巴舞。穿着矮腰皮鞋的脚飞舞着。裙裾摇摆。不过不一会儿,舞池中间就充满了一对对的男孩女孩……在快舞的部分,至少,还有像《负心的杰克》和《凌晨两点三刻》这样更时髦的乐曲。

没有多少孩子能达到《与星共舞》的水平,但他们很年轻,很有激情,显而易见,跳得很疯狂。

看到他们这样我很高兴。稍后,要是唐纳德·贝林厄姆没有意识把灯光稍稍调暗一点的话,我肯定会这样做。萨迪开始很紧张,准备好面对乱子。

但这些孩子们只是来开心的。没有从亨德森高中或者其他学校来捣乱的人。她看到这一切,逐渐放松下来。

音乐接连不断地放了四十分钟,我吃了四个红色天鹅绒纸托蛋糕,靠向萨迪说:“该安德森学监进行第一轮巡视了,看看场内有没有人行为不检。”

“想让我跟你一起吗?”

“我想让你留心点潘趣酒盆。要是哪个年轻男孩端着一杯什么东西靠近它,哪怕是止咳糖浆,我想让你用电刑或者阉割来吓唬他,随便哪个你觉得更有效的。”

她靠到墙上,笑到眼角闪着泪光。“滚吧,乔治,你真下流。”

我走开了。我很高兴逗笑了她,不过,即便三年之后,我还是很容易忘记带点儿黄色的笑话在以前的时代会产生多大效果。

我看到一对男女在体育馆东边比较隐蔽的地方有逾矩之举——男的在女的羊毛衫里乱摸,女的显然要把男的嘴唇吸掉——我拍了拍乱摸的家伙的肩膀,他们跳开了。“留到舞会之后吧,”

我说,“现在,回到体育馆去。慢点走。冷静下来。

喝点潘趣酒。”

他们走开了,女孩扣上羊毛衫,男孩弯着腰走路,那青春期男孩的步态众所周知,叫“扭着蛋疼的步子”。

二十几只红色的萤火虫在金属制品店后面闪烁。我挥挥手,吸烟区的几个孩子也朝我挥挥手。

我把头伸向木制品店东边的角落,看到让我不悦的一幕。迈克·科斯劳、吉姆·拉杜和文斯·诺尔斯挤在那儿,互相传递着什么东西。我一把抢过来,在他们弄清状况之前扔到链子围起来的篱笆外面。

吉姆有点儿惊讶,然后露出那懒散的橄榄球英雄的笑容。“你好,安伯森先生。”

“省省吧,吉姆。我不是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女生,我也不是你的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