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矿场事件(第10/12页)
“我觉得——”他又停下来,逃避她的眼光,“如果爱查顿干涉的话,我们都不该在这里。”
“哈,知道这个真有趣。”她挤出一个笑容,“你是哪里人?说吧,我都已经说了。”
马丁伸开胳膊往后靠:“我在约克郡山上一个农村长大,周围都是山羊、布帽和阴暗恐怖的磨坊,不知道里面都有啥。哦对了,还有为了招徕游客,每周二晚上在酒吧里举行的雪貂裤比赛。”
“雪貂裤?”瑞秋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没错。用胶带把苏格兰裙绑在膝盖上——你可能也知道,约克郡的男人绝对不肯在裙子下面穿裤子——抓着雪貂后颈。雪貂,就像,呢,有点像水貂,但是没那么温顺。这是年轻男人的成人礼;把雪貂放在屁股下面,跟着三角琴的调子跳五月花舞,看谁能坚持到最后,有点像布尔人古老的亲土豚比赛。”马丁猛地颤抖了一下。“我恨死雪貂了。那东西可狠了,咬起人来就像酒桶强度的纯麦酒,后果也很糟糕。”
“这是你们周二的活动,”瑞秋慢慢地笑起来,“再多说点。周三呢?”
“哦,周三我们在家看《加冕之路》重播。当然了,那些老录像都重新制作过,接近实际分辨率,配上字幕,我们才能知道里面的人说啥。然后我们各举一杯茶,为兰卡斯特王朝的垮台而干杯。我们约克郡的人都很传统,我还记得胜利千年纪念日的庆祝活动——不过我的事说得够多了。你周三都干什么?”
瑞秋眨眨眼:“没什么特别的。拆除恐怖分子安放的核弹,被阿尔及利亚摩门分裂分子枪击。呃,那是在我第一次接受长寿治疗之后,之前我好像是带孩子们去踢球,不过我记不清是周几了。”她转过身去,在床底下的皮箱里找了一通。“啊,在这儿。”她拿出一只窄窄的盒子打开,“你知道吗?也许你不该贴那张清醒药膏的。”在舱房冷冷的灯光下,那瓶子闪着金色的光芒。
“我可不是个好酒友。”
“嗯,也许你只是该找个人陪着,而不是一个人喝闷酒。”两只小酒杯出现了,她靠近他,“你要掺水吗?”
马丁审视着那只酒瓶,这是复制的五十年的斯佩赛特纯麦酒,酒桶浓度装瓶。真品的价值与同等重量的铂金相当,虽然这只是纳米复制品,也非常值得一饮了。“我要喝纯的,明儿就去医务室报道,领个新喉咙。”她倒了一大杯,马丁感激地吹了声口哨。“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她耸耸肩:“我不知道,我从小喝玉米酒。在塞尔提斯工作之前,我都没见过这个——”她的脸上浮起阴霆,“为长寿和愉快干杯。”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干杯”。他们静静地坐了一分钟,品味着威士忌的后劲。“要是知道情形到底如何,我会更愉快些。”
“我不太担心,要么不会有事,要么我们会死得很快,毫无感觉。‘七角’的航母可能会近距离高速掠过,确定我们不想再干坏事,然后把我们押送到下一个跳跃点,让外交家们去讨论谁来负责损失。我已经让通信部放出我的名字,不知道有没有用,希望至少能让他们开火前先交流交流。”
“要是我们能离开这艘飞船,我会更愉快。”
“放轻松,喝酒。”她摇摇头,“我们没办法离开,所以别操这个心了。就算他们真的开火,你想在死的时候快乐地喝着上好的纯麦酒,还是惊恐地尖叫?”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冷血?不,我收回这句话。有没有人说过你跟坦克一样强悍?”
“常有人说。”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酒杯,“都是训练出来的,你就祈祷自己永远不需要这样吧。”
“你是说你必须这样?”
“对。否则就无法工作,无法做我上一份工作。”
“你当时做什么工作?”他温柔地问。
“我说恐怖分子的核弹不是开玩笑的。其实炸弹本身是最简单的,找出那些放炸弹的混蛋才是困难所在。找到那些混蛋,找到他们用的装备,毁掉设备,毁掉他们的钚来源,一般是这个顺序。若是没收到警告,就在市区之类的地方突然发生核爆,假如能抓到那些混蛋,那最难的就是在找出他们的原料来源之前,保护他们不被暴民揍死。”
“你有没有失败过?”他的声音更轻了。那最梦的就是在找
“你是说我有没有搞砸过,害死几千人?”她问,“有——”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温柔地握住她没有端酒杯的手,“我知道你的感觉。我的任何一单活要是没干好,就会有人付出代价,可能是成千上百个人。这就是做一个好工程师的代价,你干得好的时候反倒没有人会注意。”
“但是没人会拦着你,不让你做好本职工作。”她挑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