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凶杀?(第18/21页)

孟丽看看他,许剑一脸真诚。郑孟丽没有回答。

有开门声,郑姐立即起身迎过去,接过仝宁的外衣,帽子,从鞋柜中拎出拖鞋。这一切做得熟练而自然。如果不是刚才那场令人不快的谈话,许剑会以为这是一个琴瑟和睦的家庭。仝宁边脱衣边对许剑说:

“抱歉抱歉,会议耽误了一个多小时。孟丽你快炒菜吧,小许肯定饿了。”

孟丽说:“早就备齐啦,一会儿就得。”步履轻快地走进厨房。

仝宁和许剑先聊了一会儿,无非是两人分手后的情况。他对许剑了解甚详,知道他妻子、儿子的名字,甚至知道宋晴不久前在报纸上登的寻人启事,还问:失踪者找到了没有,用不用警方帮忙,需要的话我可以给西川县分局打个招呼。谈话时许剑再次想到,时间真是法力高强的巫师,20年过去,仝宁不是当年的仝哥了。他的举手投足都带着平和的威势。当年他身上的“女人味儿”已经完全消失,就像是化入朝阳的雾霭。

郑孟丽把饭菜摆好,喊他们入席。席间郑姐像是变了一个人,与许剑洽淡甚欢,对丈夫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有一个细节许剑印象颇深,吃完饭,仝宁刚放下碗筷,郑姐就把牙签盒推到他手边,仝宁漫不经心地抽了一根,显见已经习惯了妻子的侍候。

不知怎的,许剑总觉得郑姐的殷勤有作秀的成份,是让外人看的。

饭后仝宁说:“走,咱俩到书房接着聊。”进了书房,仝宁关好书房门,与许剑隔着小茶几坐下。许剑知道正题要开始了,心想不如我先把话头提起来:

“仝哥,能不能透点内幕,葛玉峰的死到底是不是自杀?公安局已经调查十天了。”

仝宁笑:“你让我当局长的泄密?”

许剑笑嘻嘻地说:“老朋友这儿,你就泄一点吧。”

有敲门声,郑姐进来,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两杯绿茶。仝宁停止了谈话,等她把茶杯放到花几上离开,起身再次把门关好。他先问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许剑你当医生有多少年了?”

“83年毕业,有十七八年了。”

“有没有碰到疑难杂症、一点儿也摸不着头绪的那种?”

“当然有哇,不久前一个姑娘无名高烧,我治好了,也不知道病因。”

“葛玉峰的死――就是我碰到的疑难杂症。”他直率地说,“老朋友前我不怕露怯,也不妨吹吹牛。我这个公安局长当得不算差劲,坐上这把交椅之后,基本没有留下未破的积案。但这一次把我难倒了。已经听了下面两次汇报,还是心中没数。葛的死亡中肯定有猫腻,池小曼在其中必然做有手脚,这不必怀疑。但要断定池小曼有杀人嫌疑,证据也远远不够。我今天喊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你是第一个到案发现场的人。”

许剑紧张地盯着公安局长。他不是为自己担心,而是为小曼揑一把汗。他想这会儿必须站出来了,否则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仝哥,听说池小曼一个很大的嫌疑是:她拿不出不在现场的证明?”

“对。至少那天上午,即受害者死亡时,她不能证明自己的去向,这是很不正常的。甚至头天晚上她是否在家,在家干什么,都没有旁证。她很顽固地坚持这个谎言,但根本无法自圆其说。”

许剑苦笑:“仝局长你不必再追查了,这段时间我完全可以证明。“

“你?”

“我。从头天深夜11点半到第二天下午两点,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他想想,还是加了一句不必要的解释:“偷情,你知道的。”

“是吗?”仝宁表情平静地问。 “我记得案卷中说,那天中午你们大致是同一时间到家。”

“对,我们坐同一辆出租回厂,在离厂门口500米处才分的手。”他敏感地问,“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俺俩的私情?我是以常理猜度一一既然注意到这个细节,公安不会不往下追查的。”

仝宁笑了,未置可否。许剑说得不错。孔队长一开始没查到在四号楼那晚许剑身边的女人是谁,也没想到她就是池小曼,是仝宁前天听汇报时发现了两人回家时间的巧合。以后就很容易了,四号楼服务员轻易辨认出池小曼的照片。可惜,知道这一点并没使案情有根本性突破。“往下说吧,说详细点。”

许剑详细叙述了那天的全过程,仝宁听得很认真,在一些细节上反复追问。最后许剑说:“仝哥我知道自己错了,我那会儿对公安隐瞒了一些实情。不过我想如果当时一坦白,就会把报案人、死者情敌、还有作案时间全搅在一块儿,肯定会引得警方把注意力全集中在我身上。再者,宋晴也饶不了我。所以……”

“你的心理可以理解,但确实做错了,绝不能向警方隐瞒真情的。这会儿你可要实话实说,不能再克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