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世界(第3/19页)

“你是不是想把人得罪完?你不留后路,总该为我留条后路吧!”

那时她不由得打一个寒战。也就是从那时起,她萌生了离婚的念头。后来她凭自己的本事考上自费留学,临走时她斩钉截铁地公开宣布:“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走时,丈夫甚至没有去送她。所以,在成为索雷尔的情人时,她没有丝毫内疚。

索雷尔教授用刀叉切着牛排,斜睨着女伴,小心地说:“你知道,我有一个很好的妻子,我们已经共同生活了30年……”

江志丽猛然抬头,恼怒地打断他的话:“不必说了,我绝不会妨碍你的家庭!”教授的话严重挫伤了她的自尊心,她冷冷地说:“我做你的情人,是因为我喜欢你,仰慕你的智慧,并不是想做索雷尔夫人。我们随时可以说再见的。”

教授很尴尬,沉默片刻后,他诚恳地解释道:“请原谅,我绝不是想冒犯你。但我知道中国女子对男女关系看得比较重,她们的观念比较守旧,我不想让你有一个虚假的希望……”

江志丽已经恢复好心境,知道教授的用意是真诚的,便嫣然一笑:“行了,亲爱的乔,不必解释了,从现在起,请你把我当成一个彻头彻尾西方化的女人。我在你这儿得到许多快乐,即使分手后我也会记住它的。”她调皮地低声说:“我们为什么还在这儿浪费时间呢?”

教授愉快地笑起来,他们匆匆吃完,唤侍者结了账,便乘车去教授的寓所。

教授的寓所在寂静的长岛富人区,窗户俯瞰着浩渺的太平洋,两人浴罢上床,教授抚摸着她奶油般的皮肤,赞扬道:“凯伦,你真漂亮!”

江志丽莞尔一笑:“再次谢谢你的夸奖。”

她突然想起,去年回国时,3岁的女儿小格格突然说:“妈妈,你最漂亮,我最喜欢妈妈!”

那时她正在同丈夫协商离婚,这句话几乎使她丧失勇气。即使现在想起来,仍觉心中刺痛。为了摆脱这种思绪,她狂热地吻着情人,两人很快陷入情热中。忽然电话铃响了,索雷尔在接电话前有刹那的犹豫,江志丽轻声揶揄道:“是夫人的电话?你尽管接吧。”

教授拿起听筒,随手摁下免提键:“我是索雷尔,请问是哪一位?”

电话中是一个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请问,你是沃森智能研究所的乔·索雷尔先生吗?”

“对,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请原谅我打扰你,我向《纽约时报》查询一个大脑或智能专家,他们推荐了你。我和儿子之间出了一点奇怪的事情……”

他带着浓重的西部口音,说话不太连贯,索雷尔和江志丽努力听着。那人说:“我有一个6岁的儿子,母亲早去世了。2个月前,我偶然发现儿子能读出我的思想……”

索雷尔急急打断他的话:“你说什么?他能读出你的思想?”

“对,特别是我比较专注地看一幅画面或照片时,他会漫不经心地说,爸爸,你在看妈妈的照片,对吧。但这时他却是在低着头玩,并没有看到我手里的东西。发现这一点后,我有意做了多次实验,结果证明他的确能读出我脑中的东西!”

索雷尔看看江志丽,她仰着头,似笑非笑地听着。那人激动地说:“这个游戏我们已经进行了几十次,绝大部分都成功。更奇怪的是,从前天开始,我也能读出儿子的思想了!我正在厨房做饭,忽然头脑中出现一只沙皮狗,几乎碰到我的鼻子,非常逼真。我急忙跑到客厅,见儿子正盯着邻居家的海豚出神──这是那只沙皮狗的名字,它是偶然闯进我家的。这以后我又实验几次,证明我确实已经有了儿子那种能力。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好像只能传递画面之类的东西。”

索雷尔教授听得十分专注,他问:“你可以确认吗?不是错觉或是幻觉?”

“我想可以确认,索雷尔先生,我没上过大学,没有什么知识,不过我的神经很健全,不是一个妄想狂患者。”

索雷尔蹙着眉头,与志丽交换着目光。这个消息太出人意料,他一时还难以接受。他有意放慢节奏,缓缓地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和职业呢。”

对方笑了:“噢,是我忘了介绍。我叫马高,儿子叫山提,你大概知道这是印第安人的名字,对,我是一个印第安人,在亚利桑纳州派克县印第安人之家当管理员。”

索雷尔沉思着。他觉得对方文化素质不高,说话不太连贯,但条理分明,显然不是一个精神病人。略为思忖后他说:“谢谢你打来的电话。你能不能来这儿一趟?路费由我支付……噢,不,不,”他忽然改变主意,“还是我们去吧,我想尽量保持你所处的环境条件,也许你们的特异能力与环境有关。明天我将派一个助手去核实,如果确实的话,我本人随后也去。请告诉你的电话号码和详细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