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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吗?”卡莱尔环视酒吧,然后靠近他,“大家都在谈论你。”
“怎么说的?”
“他们说你对种子特别感兴趣。”他似有所指地用目光示意两人之间的那堆果皮,“如今我们或多或少都做些基因间谍的活儿,但你是唯一一个为此付出精力的人,唯一一个会打探有关白衬衫和基因破解者信息的人。”
安德森冷笑起来,“你和罗利谈过了。”
卡莱尔扬起头,“不知这样说你是否欣慰一点,从他口中打听你的事还真不容易。他不想跟我谈你的事。一点也不想。”
“他的态度应该再坚定一些。”
“他已经老了,不靠我帮忙,他得不到好的治疗。”卡莱尔耸耸肩,“我们在日本有客运代理人。你可没办法让他安然地再活个十年。”
安德森强迫自己发出笑声,“当然。”他用笑容掩藏自己的愤怒。他得处理掉罗利,或许连卡莱尔也得干掉。他太粗心了。他厌恶地看着桌上的ngaw。他在所有人面前展示他最近的研究兴趣,甚至包括格拉汉姆教徒,他已经暴露了。过于放松警惕,轻易忘记底线,结果就是某一天在酒吧里,某个人狠狠地扇你一巴掌。
卡莱尔继续说:“如果我可以跟某人谈一谈,讨论一些问题……”他停了下来,棕色的眼睛搜索着安德森脸上可能露出的赞同表情,“我并不关心你是为哪一家公司工作。如果我对于你的兴趣的理解没错的话,那我们会发现双方的目标很大程度上是处于同一个方向。”
安德森用手指敲着吧台,思索着。如果卡莱尔失踪了,会不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他甚至可以将此事归咎于狂热的白衬衫……
“你觉得你们有机会吗?”安德森问。
“泰国人之前就有暴力变革的事例。胜利酒店的建立,正是由于素拉旺首相在12月12日的叛乱中丢了脑袋,当然也丢掉了他的豪宅。泰国历史上政权转变是常有的事。”
“我有点担心,既然你和我谈了这事,你会不会也和别人谈。知道的人也许太多了。”
“我还能和谁谈呢?”卡莱尔朝“法朗五人队”的其他人那边抬了抬下巴,“他们什么都不是。我连一秒钟都用不着考虑。不过,你们的人……”卡莱尔停了下来,似乎在考虑措辞,然后倾身向前。
“你瞧,阿卡拉特对这种事很有经验。白衬衫到处树敌,他们得罪的不仅仅是法朗。我们的目标需要集合各方面的力量。”他啜了一口威士忌,细细地品味了一会儿,这才放下杯子。“如果能成功,对于我们将会相当有利。”他的眼睛紧盯着安德森的双眼,“特别是对你,对你在中西的朋友有利。”
“你从中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当然是贸易。”卡莱尔咧嘴一笑,“如果泰国人对外开放,而不是维持今天这种荒谬可笑的防御姿态,我公司的业务就可以扩张。这是笔好生意。我没法想象你们的人是怎么过的:整天在安格里特岛上坐冷板凳,明知这国家处于饥荒之中,要卖掉仅仅几吨的尤德克斯大米或加强版大豆,还得四处求爷爷告奶奶。你们本可以进行自由交易,而不是呆坐在那座检疫隔离岛上。我觉得这种条件对你们是很有吸引力的,当然我也可以从中获益。”
安德森仔细打量着卡莱尔,试图确定可以在多大程度上信任这人。两年来,他们一起喝过酒,也一起嫖过妓,还曾签订过货运协议,互相握手。但安德森对他并没有什么了解。总部的办公室有一份关于他的档案,但内容不多。安德森思考着。种子库就在这国家的某处,如果有一个容易打交道的政府……
“有哪些将军支持你们?”
卡莱尔笑了起来,“如果我告诉你的话,你会认为我很愚蠢,无法保守秘密。”
这人是在吹牛,安德森认定了。他得想办法让卡莱尔消失,尽快,而且安静地消失。不能让他暴露自己的伪装。“听起来很有趣。或许我们得再见次面,谈谈双方各自的目标。”
卡莱尔张嘴准备回答,但他停了下来,仔细审视着安德森。他露出微笑,摇了摇头,“哦,不。你不相信我。”他耸耸肩,“好吧,这很公平。那你就等着吧。只要两天时间,你会被我打动的。到时候我们再谈。”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安德森,“而且,我们会在我选定的地方见面。”他将杯中酒喝完。
“等什么?这段时间中会发生什么变化吗?”
卡莱尔将帽子扣在头上,微笑着说:“一切都会改变,亲爱的法朗先生。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