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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那是把斯坦-津,”机器人说,“一种发射弱能等离子弹的手枪。”
“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说。抽屉中还有两盒弹夹,大概有六十发子弹。然后我走出门,举起枪,朝遥远的山坡瞄准,扣动扳机环。手枪发出一阵“突突”声,山坡上一道微光闪过。“很好。”我说着,把古老的武器插入空荡荡的皮套。我先前担心这是把具名枪——除了拥有者外,没人能使用它。这种武器在好几个世纪以来,时而风靡时而退隐。
“木筏上还有钢矛手枪。”贝提克说道。
我摇摇头。但愿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不需要用那种东西。
在我康复期间,贝提克和伊妮娅已囤积好了水和食物,到我能一瘸一拐地走向运河码头时,我看到经过整修、焕然一新的木筏上多出来好多箱子。“问个问题,”我说,“那边栓有很多舒适的小气艇呢,为什么非要乘这堆漂浮木料呢?或者,乘电磁车也行啊,有空调的那种,多舒服。”
女孩和蓝皮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在你还没完全恢复的时候,我们已经表决过,”她说,“决定继续坐木筏赶路。”
“难道我没表决权吗?”我厉声说道。我本是想假装生气,但怒气涌上来时,却是真实的。
“当然,”女孩说着,叉开双腿在甲板上站稳,两手叉腰,“那就投票吧。”
“我赞成要一辆电磁车,舒舒服服地旅行。”我说着,听到声音里任性的语调,我讨厌这样,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或者要一条那边的船。我赞成丢掉这堆木头。”
“投票已记录,”女孩说,“我和贝提克都赞成保留木筏,它不会丧失动力,而且不会沉到海里。那边的船可能会被无限极海的雷达探测到,而电磁车在有些星球上又开不了。两票赞成保留木筏,一票反对,那就留着它。”
“谁说要实行民主?”我问道。我承认,我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打这孩子屁股的画面。
“谁说不实行民主?”女孩反问。
这段时间里,贝提克一直站在码头边缘,摆弄一条绳索,满脸沉思的表情,还带着一丝尴尬,那副表情,就像是人们听到别家吵架时一样。他身着一件宽松的上衣、一条肥大的黄色亚麻短裤,头上戴着一顶黄色宽边帽。
伊妮娅走上木筏,松开系在筏尾的绳索。“你想要一艘小船或者电磁车……或者浮床,对此……我不拦你,劳尔。但我和贝提克要继续乘这个。”
我已经开始朝码头边拴着的一艘漂亮小游艇蹒跚而去。“等等,”我说,有力一些的那条腿支撑住身体,转过身看着她,“如果我独自一人的话,远距传输器应该不会让我过去吧?”
“对。”女孩说。贝提克已经踏上了木筏,现在她撤开了筏头的绳索。这里的运河比渡槽那混凝土槽床要开阔得多:一路流经新耶路撒冷,大约有三十米宽。
贝提克站在舵桨边,看着我,女孩捡起长长的撑杆,把筏子撑离了码头。
“等等!”我说,“该死,等一下!”我一跛一跛地走下码头,奋力跳向木筏,越过大约一米的距离,还未完全复原的腿撞上筏面,尽管我使劲用那条完好的胳膊稳住自己,还是滚进了单薄的帐篷。
伊妮娅向我伸过手来,但我没有理会,自行站起身来。“老天,你这牛崽子真倔。”我说。
“这话不该由你来说吧。”女孩回敬道,然后走过去坐在木筏前端,我们已经驶进中央水流。
出了建筑的阴影,希伯伦烈日的光线变得更加刺眼。我同贝提克一道站在舵桨旁,戴上古老的三角帽,想得到一点阴凉。
“我猜,你是站在她那边的。”驶进宽广的沙漠,河流又变窄了,成了先前的渡槽,我最终开口了。
“我完全中立,安迪密恩先生。”蓝皮肤的人说道。
“哈!”我说,“可你赞成乘坐木筏。”
“迄今为止,它用起来都颇为顺手,先生。”机器人说着,后退一步,我蹒跚向前,从他手中接过舵桨。
我看着一箱箱新的补给,整整齐齐地堆在帐篷的阴凉下,看着火盆、上面的加热立方体,以及一堆坛坛罐罐,看着霰弹枪和等离子步枪——刚上了油,正躺在帆布罩下——看着我们的背包、睡袋、医疗箱和其他东西。我昏迷的时候,他们在筏子上竖了根“前桅”,上面挂了一件贝提克的白衬衫,它在上头迎风飞舞,像一面呼啦啦作响的三角旗。
“好吧。”我最后说,“去他娘的。”
“说得好,先生。”机器人说。
下一个传送门在城外五公里。穿过拱门那暗淡的阴影时,我眯起眼望向希伯伦闪耀的烈日,然后我们进入这扇传送门的边界。跳转到其他远距传送门的那个瞬间,内部的空气闪着微光,发生了变化,让我们瞥见了前方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