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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劳恩,要明白这个,你就必须知道内核是多么依赖他们的预言。即使终极智能还没有投入使用,内核也早已对未来两个世纪的物理、人类和人工智能的详情预测到了98.9995%的程度。全局的人工智能顾问理事会,说出一些含混不清、阿波罗神谕式的话,人类把它当宝——其实那完全是笑话。内核只是把终极智能计划中的一些小小花絮透露给霸主罢了——这些东西有时是为了帮稳定派,有时是帮反复派,但总是为了满足终极派。
“海伯利安是内核生存的整个预言架构中的裂口,它是即将抵达终点时的一道坎——一个无法预言的变数。它看上去于理不通,似乎豁免了一切法则——物理、历史、人类心理,以及内核的人工智能预言。
“未来有两个结果——如果你想称其为现实也行。其中的一个是:伯劳,这个不久就将被释放到环网和星际人类中的瘟神,它作为从内核统治着的未来派来的武器,是反复派逆时间而来的一次性打击,从此以后,反复派开始了千年的银河统治。另一个,则预见了伯劳的入侵和即将到来的星际战争,以及光阴冢打开后从中走出的其他东西,所有这些都是人类逆时间而来的重拳猛击,是驱逐者、前殖民者和其他小伙人类逃离了反复派的灭绝计划后,在最后曙光前的搏斗。”
水“嘀嗒嘀嗒”滴在瓷砖上。附近地道里的什么地方,传来机修烧灼工的警示声,这些声音在陶瓷和石头中不断回响。我靠在墙上,盯着乔尼。
“星际战争,”我说,“两个结果都发生了星际战争?”
“对,那是躲不了的。”
“这两个内核派别的预言可不可能都是错的?”
“不可能。海伯利安上发生的事的确有疑点,但是环网和所有地方的分崩离析是显而易见的。终极派了解到这个事实之后,把它作为主要的论据,认为应该加紧开始下一步的内核进化。”
“屁屁偷来的数据告诉了我们什么,乔尼?”
乔尼笑着,他碰到了我的手,但是并没有抓住它。“数据告诉我,由于某种原因,我是海伯利安未知因素的一部分。它们创造了济慈的赛伯人,这是它们殊死的赌注。只是,身为济慈模拟,我显然是个失败之作,因此稳定派才打算保护我。当我下定决心去海伯利安时,反复派杀了我,它们的意图非常明确,就是要删除我的人工智能实体,防止我的赛伯体再次作出那个决定。”
“但你的确做了。发生了什么事?”
“它们失败了。内核过于自大,它们没有考虑到两件事。第一,我会将我的全部意识注入我的赛伯体中,这也就改变了济慈模拟的本质;第二,我会去找你。”
“我!”
他抓住我的手:“对,布劳恩,你好像也是海伯利安未知因素的一部分。”
我摇摇头。突然感觉我左耳上方的头皮麻麻的,我举起手,原本以为会在那发现什么伤口,也就是在数据平面中搏斗时留下的创伤。然而,我的手指碰到的是一个神经分流槽的塑料外壳。
我另一只手猛地摆脱了乔尼,满怀恐惧地盯着他。他在我失去意识时,给我的身体动过手术,给我接了电线。
乔尼举起双手,手掌对着我,让我平静:“布劳恩,我不得不这么做。为了我们俩的生存,我必须那么做。”
我握紧拳头:“你这该死的狗娘养的贱货,我干吗需要这直连接口?啊?你这信口雌黄的杂种。”
“不是和内核连接,”乔尼轻声说,“是和我。”
“你?”我的手和拳头微微发颤,我打算砸扁他那容器中克隆出来的脸。“你!”我冷笑道,“你现在是人了,你难道忘了?”
“我知道。但是某些赛伯体的功能仍旧存在。你记得几天前我碰到你的手,带你到数据平面上的事吗?”
我盯着他:“我再也不会去数据平面了。”
“不。我也不会再去了。但是我需要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将大量的数据传送给你。我昨晚带你到渣滓见了个黑市外科医生。她给你植入了一个舒克隆磁盘。”
“为什么?”舒克隆环非常小,不会比我的拇指指甲大,而且那东西非常昂贵。它里面装着不计其数的磁泡存储器,每一个都能容纳近乎无穷比特的信息。舒克隆环是无法通过生物载体访问的,因此可以用来传送机密信息。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携带一个舒克隆环,就能把人工智能人格或者整个行星的数据网带在身上。见鬼,连一只狗也能携带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