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3/5页)
“哪里疼啊?没有伤到吧?”郑能谅不知所措,向四周张望寻求帮助,可二层没有别的乘客。他正要起身去一层叫司机停车,却被戴珐珧拦住:“不……不用,气……气堵了,揉揉,揉揉就……就好。”
“好的,我帮……”郑能谅说着一抬手,却在她的胸前定了一定,旋即转向自己的后脑勺,挠了起来,“呵呵,我手劲太大,揉不好。”
戴珐珧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开玩笑道:“手劲大多好,更有按摩效果,说不定直接把我的C罩揉成了D罩呢。”
郑能谅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忙侧过身,一只手搭上她袖口,趁机岔开了话题:“我还是帮你把把脉吧。”
戴珐珧没好气地甩开他:“去去去,头痛医脚、胸闷医手啊?你这么有创意,咋不说给我做个足疗呢?不就揉下胸口缓缓气,还怕我告你非礼不成?”
郑能谅尴尬地笑笑:“这大庭广众的,不太雅观嘛。”
戴珐珧指指空荡荡的车厢,娇嗔道:“哪来的广众?这是大庭吗?瞧瞧你,还戴手套穿长袖的,整个一封建余孽。”
郑能谅忽然发现了玄机:“咦,你这不是缓过气来了嘛,说话这么利索了。”
“哼,本来被气堵着,再被你这贱人一顿气,以毒攻毒了呗!”戴珐珧使劲搓了搓白里透红的脸蛋,把小嘴挤得像一朵喇叭花。
郑能谅松了口气,戏谑道:“所以说,不管封建、人贱,只要能治好胸闷,就是好剑。”
戴珐珧冲他做了个鬼脸:“你这张嘴除了会瞎掰,还会什么?屁用没有。”
“还会吃呀。”
“猪也会吃,了不起啊?会说人话吗?会接吻吗?我看就你这封建老土的样,怕是初吻都还在吧?”
这句话就像催眠大师的一个暗示性刺激,让郑能谅忽然坠入时空长河,回到那一趟行走在夜空下的列车上,坐在那位姑娘身边,重温那个连他自己都没有防备的吻。他沉默了一下,对戴珐珧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戴珐珧没有追问,也不解释,只轻轻答道:“嗯。”
二人在下一站下了车,穿过马路,登上一辆返校的公交,坐到二层最后一排,一人一只耳塞,与《Memory》一道晃晃悠悠向南郊飘去。同样迷离的夜景,同样空荡的车厢,同样悠扬的旋律,只是一个人发呆变成了两个人发呆。
小醉了一场,又斗嘴了一番,戴珐珧似乎有些累了,小脑袋缓缓地靠在了郑能谅的肩上。郑能谅便将额头从车窗上挪开,坐直身子,以免车厢的震动破坏了她的睡意。
戴珐珧轻轻一笑:“你女朋友上辈子一定积大德了,碰上个这么体贴的。”
“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郑能谅一怔,他和戴珐珧只见过两次,从未提起过女朋友的事,何况他自己刚才都还在纠结,秦允蓓和孟楚怜到底哪个才算他“女朋友”。却听戴珐珧叹了口气,道:“要是没女朋友,你还这么躲着我,我岂不是太没魅力了?”
郑能谅便将错就错:“被你发现了,她挺能吃醋的,要是见我们坐这么近,会伤心的。”
戴珐珧依然靠在他肩头,淡淡地说:“录像厅里更近。”
她一直面朝前方,长发垂帘,郑能谅看不见她的表情,却听出了幽怨。他想说“那天只是看录像,并无非分之想”,当时进了录像厅后他也是这么约束自己的,可谁信呢?他可以不按套路进行,别人却会按套路理解。他知道自己没有轻薄她的念头,可金蛋毕竟出现了,也不知是谁碰了谁,总之他脱不了干系。
“呵呵,那老板可真损,好色大汉奸,亏他想得出来。”他试图转移话题。
戴珐珧仰起脸,追问道:“那天真是你生日吗?该不会是搭讪用的借口吧?你差点被我车撞到,不会也是精心设计好的吧?”
十八岁生日那晚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可郑能谅无法回忆起自己当时招惹她的动机和诱因,或许是那两罐啤酒,或许是那一曲《苦行僧》,或许是空气中那一缕亲切的芳香。他不知该如何解释,人生难免做出一些无法解释的选择,因为无法看到结局。何况即使能看到结局,也未必能做出最合适的选择,比如盗格空间。
郑能谅沉默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说:“有人一辈子只买一次彩票,就中了五百万;有人一辈子只坐一次游轮,就撞上了冰山。巧合这种事,信或不信,它都存在。那天确实是我生日,不然我也不会喝酒。你的出现是个意外,否则谁会在那么脏乱差的地方等人搭讪?”
戴珐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理有据,我信,巧的是,那天也是我生日。”
“这么有缘,”郑能谅微微一惊,马上调侃道,“我们该不是失散多年的龙凤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