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月 30 日(第3/13页)
“那好吧,你们什么时候看完?”
“不清楚,我们四个人坐在带子旁,给我们两个小时,不,三个。最好是我中午过后让你飞过来,很棒吧?这是危机指挥部的好处,随时有一架直升机待命。”福特笑道,“我们还没习惯呢。”他停顿一下,“我有别的事交给你办。但眼前我没时间说明,不过,你最好打电话给罗德·帕姆。”
“帕姆?为什么?”
“他一小时前和纳奈莫和大洋科学研究所讨论过,你也可以和苏·奥利维拉谈谈,但我想,帕姆可能更适合。”
“妈的,约翰!既然有事情,为什么没人打电话告诉我?”
“我想等你睡够了再说。”
安纳瓦克闷闷不乐地结束了通话,打电话给帕姆。那位草莓岛研究站站长立即就来接电话了。
“啊!”他叫道,“福特跟你提过了?”
“对,他讲了一些,据说你们遇上了某种轰动世界的东西,你为什么没打电话给我?”
“谁都知道你需要休息。”
“什么呀,废话。”
“就是,我要等你睡够了。”
“这是我在一分钟内听第二遍了。不,第三遍,如果算上丽西娅的话。我再说一遍,我很好。”
“你为什么不过来一下呢?”帕姆建议道。
“坐船?”
“就几百米呀,海湾里一切正常。”
“好,我可以十分钟后过去。”
“太好了,待会儿见。”
戴拉维从她的咖啡杯上方望着他,皱起眉毛。“有什么消息吗?”
“全世界都把我当成需要照顾的人。”安纳瓦克骂道。
“我不是这意思。”
他站起来,拉开床下的抽屉,找出一件干净衬衫。“他们显然在纳奈莫发现了什么,”他咕哝道。
“发现什么?”戴拉维问道。
“我不知道。”
“噢。”
“我去罗德·帕姆那里。”他犹豫一下,说道,“如果你有兴趣、有时间的话,可以一起去。要去吗?”
“你想带我去?太荣幸了。”
“别说傻话。”
“我才不傻。”她皱着鼻子咬着唇。安纳瓦克又想,迫切需要拿这些牙齿做点什么,一直有种想寻找胡萝卜的感觉。“你这两天心情坏透了,简直无法和你好好地交谈。”
“如果你……”他打住了话头,戴拉维望着他。
“我也坐在飞机里。”她平静地说道。
“对不起。”
“我快吓死了,任谁都会立即回家找妈妈,但你失去了你的女助手,所以我没回家而是留在你身边,你这个愚蠢的唠叨鬼,你刚刚想对我讲什么?”
安纳瓦克再一次摸着他头上肿起来的包,很疼,看来肿得更厉害了,他的膝盖也疼。“没什么。你冷静下来没有?”
她眉毛一扬,“我根本没激动。”
“好,那走吧。”
“但我还是想问点你的私事。”
“不行。”
乘坐鸢魟号去草莓岛,有点不太真实,仿佛过去几个星期的袭击事件没发生过似的。这座小岛仅是一座长着杉树的小山,五分钟就能绕行一周。今天风平浪静,骄阳射出白色的光芒。安纳瓦克随时准备看到一片尾叶或一个又黑又高的背鳍出现,但自从袭击事件以来,托菲诺沿岸只见到过两次虎鲸,都是毫无攻击迹象的居留者。显然安纳瓦克的理论得到了证实——只有洄游鲸鱼的行为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问题是这种现象还会持续多久。
橡皮艇停靠在岛屿的码头旁。帕姆的研究站就在码头对面,设在一座搁浅在沙滩上的旧帆船里,最早的英属哥伦比亚号渡轮。它现在横在岸边,美丽如画,由枯树支撑着,被浮木和锈迹斑斑的铁锚包围在中间,是帕姆的办公室以及他和两个孩子居住的房间。
安纳瓦克咬牙撑住,戴拉维一声不吭,显然在生他的气。
一会儿后,他们三人围着船头一张桦树皮编织的小圆桌坐着,戴拉维用吸管喝着可乐,他们望着当地的吊脚屋。虽然草莓岛距离托菲诺仅几百米,这里却安静许多,几乎没有噪音,因而能听到大自然制造出的各种声响。
“你的膝盖还好吧?”帕姆关心地问道。他和蔼可亲,长着白胡子,前额光秃,似乎出生时嘴里就衔着烟斗似的。
“我们不谈这个,”安纳瓦克伸伸双臂,试图不理会头颅里的嗡嗡声。“你最好告诉我你们发现了什么。”
“利昂不喜欢别人只注意他的身体状况,”戴拉维开玩笑地解释说。
安纳瓦克含糊地嘀咕了几句,她讲的当然没错,他的情绪像暴风雨时的气压计一样直线下降。
帕姆轻咳一声。“我和雷·费尼克以及苏·奥利维拉谈了许久,”他说道,“自从公开解剖编号 J-19 的鲸鱼成吉思以来,我们就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当然也不只是因为这件事。你们坠机的那天又有一条鲸鱼被冲上了岸,一条我不认识的灰鲸,本地没有任何有关它的记录。费尼克没空过来,因此我亲自带着几个人锯开那只动物,再将样本寄去纳奈莫,让他们分析。我告诉你,那可是件苦差事。心脏出现之后,我直身站在胸腔里,还滑了一跤,血和黏液钻进靴子,也从头顶上往下直滴,就像正在用餐的活死人,当然我们也从大脑取了些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