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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奎:“他妈的,有人看见了!”

埋尸的警员有些慌张:“怎么办?”

杨奎:“赶紧埋完离开这儿!”

邵白尘返回别墅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莫干山最可靠的保护者,上海市警察总局刑警二处的处长——王科达。

他坐在王科达房间的沙发上,尽力平静地陈述了一遍事情经过:“一共四个男的,就在湖边树林里,我从山坡上看见了。”

王科达给他端了一杯水:“会不会是正常的丧事呢?”

“连棺材都没有,把人胡乱往坑里一扔,越想越不正常啊!”

“那您看见他们的相貌了吗?”

邵白尘扶了扶瓶子底一样的厚眼镜:“看见一个。但是老夫眼睛不灵光,老实讲,看得不真切。”

王科达盯着他:“是看得不真切,还是记不清了?”

“确实不真切。”

“哦……事情我都清楚了。您说的这起案件,属于莫干山当地的刑事案件,不在我们管辖范围内。我会立刻通报给当地警局。当然,我也会督促手底下的警员加强警卫。”他见邵白尘放下心来,便又看似十分明事理地建议道,“邵先生,这件事没查清之前,我认为就不要跟大家过多讨论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毕竟这样的交流会是难得的。您觉得呢?”

“邵某是明事理的人,大局为重。这个您放心。”

众多文人等在王科达的房间外,议论纷纷。

顾耀东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一人说道:“邵先生撞见有人在树林里埋尸体,正在汇报。”

就在这时,房间门开了。王科达态度谦恭地将邵白尘送了出来,笑着说:“事情都问清楚了。这应该是当地的一起刑事案件,具体情况有待调查,但与我们的大会无关,还望这个小插曲不要影响了大家的心情。”

邵白尘不好意思地笑着抱拳:“惊扰了诸位,抱歉!抱歉!”

见王处长和邵先生都说与大会无关,顾耀东便也放下心来。毕竟会场里有整整一个刑一处的警员,即便外面有什么不太平,至少可以保证会场里是安全的。

回住处的路上,邵白尘和已经换上警察制服的杨奎擦肩而过。一名警员从旁边经过,招呼道:“杨队长。”

杨奎应了一声,继续朝前走了。邵白尘有些狐疑地回头望了望他的背影,觉得这警察队长和树林里的某个人有些像,可又对不上号,于是便只当是自己吓坏了胡思乱想,没太放在心上。

杨奎去了王科达的房间,自然是被一顿训斥。

“好在你没穿警服,不然现在会场里肯定已经炸开锅了!”

“他真的没看清楚我?”

“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的话都只能信一半。万一他认出你来,事情就收不了场了。内政部已经给了第一批名单。正好,姓邵的也在上面。”

“他是共党?”

“无党无派,但是在报纸上发表过很多文章,责怪南京政府发动内战。应该是同情共党。”

“那就是亲共分子!反正迟早要除掉,提前动手也一样。一个穷酸文人,命也不值钱。”

正好蔡队长敲门进来,王科达示意他锁了门,低声说道:“蔡队长,邵白尘的事你来办。保密局的人脸生,不容易出问题。晚上就在姓邵的房间里动手,手脚干净点。”

蔡队长:“好。我这就安排。”

王科达又对杨奎说道:“让晚上巡逻的人机灵点,不该听见的声音就当没听见。”

杨奎:“明白。”

王科达:“明天一早,就说姓邵的惊吓过度,提前回上海了。还有,除了我房间里这部电话,马上切断莫干山所有能和外界联络的线路。别让外面听见风声。”

沈青禾吃过了早饭,拎着行李从客栈楼下来,把钥匙还给了掌柜。

客栈外摆着两三张桌子,几个男人正在吃面。沈青禾的货车就停在一旁,她拎着行李准备上车。这时,会场里的那名仓库管理员老金拎着一瓶酒来了。那正是自己昨天才送去的洋酒。

一个吃面的男人挥手招呼,老金和他们坐到一桌,酒瓶放桌上。

吃面的男人:“就等你了。今天又从仓库拿什么酒了?”

老金很是得意:“政府开大会用的酒,当然是好酒了。拿一瓶出来让你们尝尝。”

原来是只手脚不干净的耗子。沈青禾无心听他们闲聊,上车准备离开。

“经理不会发现吧?”

“发现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是仓库管理员,看的是政府的东西,又不是他的,拿一瓶酒算什么?”

吃面的男人殷勤地给老金倒酒:“哎,你现在也算大会内部人士了,我们正想跟你打听,听说会场里出事了?”

老金剥着花生,一副知情人士的样子:“不是会场里,是外面。有人在树林里撞见埋死人。早上五点多就在林子里挖坑,连棺材板都没有,一听就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