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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关系很快就被她女儿发现了。那个姓吉田的女孩歇斯底里地大骂耕二。在家中当然也引起了轩然大波。厚子承认都是自己的错,与耕二无关。耕二抛弃了厚子。他决定要当抛弃别人的那一方。他知道这样也许对厚子更好。
现在很少想起厚子了。两人交往的时间很短,而且当时耕二只是个高中生。那时的自己,不知怎的已经感觉很遥远。
只是眼前偶尔还会浮现那栋公寓栽满了绿植的停车场、昏暗的入口、电梯、吉田家玄关的味道、玫瑰色窗帘的质感、吸在大冰箱上的卡通磁贴,还有洗手间的洗衣篮
……
耕二从来没有后悔过。但不知为什么,每当想起那些日子,心情就会变得阴郁。
“对不起。”
每次相拥之后,厚子都莫名其妙地道歉。
“你其实不该在这样的地方做这种事。”
厚子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不出实际年龄。但脱掉衣服,就能看出与她的年龄——四十二岁相符的迹象。
她的双臂略显松弛,其他地方瘦得让人心疼。但是耕二很喜欢那丰腴的小腹。她双腿修长,不过已经失去了弹性,皮肤也是如此。
现在,自己有了喜美子,尽管他并不知道和喜美子的关系能维持多久。喜美子比那时的厚子还年轻七岁,更加奔放,最重要的是没有孩子。目前两人还没有什么不融洽的地方。
新年到来之前,一切都很顺利。放寒假后,耕二平时增加了去台球厅打工的时间,百货公司也因为年关将近大量进货,工作更加忙碌,所以赚钱更多。但他也常常忙里偷闲,借父亲的车带由利去兜风,还和打工的朋友一起去滑雪。
从除夕到初三都是在老家过的,第二天约了由利,和家人一起到神社进行新年参拜。父亲、母亲、哥哥和他的未婚妻,还有祖母都去了。从耕二小时候起,他家的惯例就是每年到镰仓的八幡宫参拜,晚上一起吃火锅,一直未曾改变。
最近几年,耕二连在香火钱箱前摇铃、双手合十默念的话都固定下来了——
今年也请多多保佑。
耕二这样在心中默念。
“你爸妈真好。”由利说,“我父母关系不太好,真羡慕你们家。”
和喜美子之间出现问题,是在一月中旬。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不痛快。
那是今年的第一次约会,喜美子忽然要给他钱。
当时,两人都光着身子,待在宾馆的床上。
“给得有点晚了,就当是圣诞节的礼物吧。”
喜美子说完,从PRADA钱包里拿出三万日元。三万日元!耕二大感意外,很受打击,不仅是因为她给自己钱,更因为那金额不多不少,让人尴尬。
“这算什么?”
他感觉自己的声音中带着激愤。
“浑蛋,这样有趣吗?!”
耕二的怒气让喜美子脸上现出不安。
“为什么?”耕二下了床,问道,“为什么要给我钱?”
他心里很不痛快,非常生气。
“我喜欢和喜美子你做爱。你也喜欢我的身体。我的确好色,但喜美子你也一样。”
不知不觉间,耕二的语气变得很强硬。
“别那么生气嘛!”
过了好一会儿,喜美子终于开了口。
“圣诞节你送了礼物给我,但我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给年轻人才好,就想如果给钱的话,用起来方便些。”
耕二看得出来,虽然语气还是很强硬,但喜美子快哭了。她手里依旧攥着钱,手腕上戴着金色手镯,那是耕二送的圣诞礼物。
“我只是这个意思,别生气了。”
“对不起。”
耕二道了歉,又回到床上。这次是喜美子从另一侧下了床。
“对不起。”
他又说了一遍,从背后抱住喜美子。两人就这样久久地抱着。
“算了。”喜美子说,“如果让你感觉不舒服,我也向你道歉。可是不偶尔给你些钱,我很过意不去。”
说完,她把钱放回钱包,静静地开始穿衣服。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今天喜美子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耕二也像过往般快乐地享受着大白天的情事。但他还是无法忘却那天的不愉快和不知所措,相信喜美子也会时不时地想起——不偶尔给你些钱,我会很过意不去。
可能当时自己收下会比较好。耕二想。收下的话,或许一切就变得简单了。
离去打工还有点时间。他抽了根烟,在惠比寿车站前消磨时间。
“怎么?诗史不在啊?”
在代官山诗史的店里,耕二有点遗憾地说。
“我说过她不在的。”
透面带苦笑,心里有一丝不安。忽然接到耕二叫他出来的电话,他也是闲极无聊,便出了门。风很大。在家里觉得阳光温暖明媚,到外面才知道不过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