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第6/8页)
萧敬微微一笑,意味深长说道:“可不是,这等人才总该会来京城的。”
他带着人捧着一叠南京的折子招摇离开。
徐溥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着院中的落叶,目光在心思各异的同僚身上扫过,随后笑说着:“进去吧。”
刘健一马当先离开了,看也不看其他人。
丘睿看了一眼刘吉,也跟着走了。
徐溥对着刘吉和气说道:“天冷了,也该抱着手炉了,”
刘吉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收回视线,站在台阶下沉默着,瞧着竟然还有些落寞。
徐溥见状便也转身离开了。
—— ——
南京城,如今也是热闹一片。
唐源火烧戏班的事情还没编排出十八个故事,就听说唐源亲自压着一人去衙门说要请罪。
“原来都是他一人所为。”唐源哭得伤心,“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冀绮面无表情听着,又看着跪在下面的王兴。
王兴低着头,看不出神色。
“我全是不知,他与我说是戏班子买下来了,我就真当是买下来了。”唐源伤心说道,“我一向三申五令不能惹事,不能给陛下丢脸,谁知他这么丧心病狂,竟然还杀人了,真是可恨啊。”
冀绮好几日没好好休息了,整个人憔悴得厉害。
通判范昌龄忍不住问道:“闹得这么大,烧了整个后院,还死了人,你当真不知?”
唐源哭得更伤心了,“我是个实心眼的,这人跟我说是他们气不过,想要威胁他,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竟然把自己烧死了,我竟然也信了这个鬼话。”
冀绮只好去看王兴,叹气问道:“唐守备说的可都是真的。”
王兴低着头,颓废说道:“都是真的,一切都是我干的,和我干爹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看中了他们戏班,眼红,谁知道他们是硬骨头,死不退让,那也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唐源坐在一侧只是叹气。
冀绮和范昌龄对视一眼。
“那就先把人压下去吧。”冀绮说道。
“那这事?”唐源隔着泪眼汪汪的眼睛,轻声问道。
范昌龄微微一笑:“您这几日怕是太忙了,还不知道,不少御史上了折子,我们瞧着是要等陛下的意见了。”
唐源大惊,随后又露出喜色。
——到了陛下那边,那边还有老祖宗。
——情况说不定比现在要好。
他连忙站起来:“使得使得,都是我管教不力,也该让陛下呵斥我才是,如此我就不久留了。”
他离开前,摸了摸王兴的脑袋,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王兴抬眸,看着他,眼眶泛红。
唐源轻声说道:“摔盆立碑,干爹一定让你的那些儿子们给你做到,不枉费我们父子一场。”
王兴哽咽着,随后低下头,重重磕了磕头。
唐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范昌龄冷笑一声。
冀绮头疼地揉了揉额头:“带下去吧。”
—— ——
客栈内
两个小鹌鹑耷眉拉眼跟着黎淳回了客栈。
“原是知道回来的。”黎淳抿了一口茶,阴阳怪气说道。
江芸芸和黎循传低头装死。
“又是去哪家门口晃悠了,”黎淳目光看向江芸芸。
江芸芸小声说道:“徐家有个厨房竟然是五年前戏班子八口命案的幸存者,我们当时站在衙门口,听得都要哭了。”
黎淳把手中的茶盏放下,面无表情看着两人。
“可这两人没有证据指认唐源啊!”江芸芸声音抑扬顿挫,“我们听得好着急啊!”
“陈二娘真的哭得好伤心啊。”黎循传真情实感说道,“那个平安也好惨啊。手臂上都是烧痕,瞧着就很疼。”
“所以我们就想着我们不仅要助人为乐。”江芸芸比划着,“我们还认识咧!吃了一个月的饭,陈二娘的饭可好吃了。”
她悄悄睨了黎淳一眼,最后斩钉截铁说道:“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黎淳淡淡说道:“所以?”
“我就去找了一个御史。”江芸芸伸出一个手指,比划了一下,“提出了小小的建议。”
黎淳沉默了。
“你听说过通政司吗?”他忍不住问道。
江芸芸歪着脑袋想了想:“听过了,说是我们老百姓给状纸也会看的好地方啊。”
黎淳点头:“还好,你现在人在应天府。”
江芸芸不解。
“不然通政司的长官通政使一看到你的纸就头疼。”黎淳嘲笑着。
太祖置“通政使司”,掌受内外章疏敷奏封驳之事,凡四方陈情建言、申诉冤滞、或告不法又及军情、灾异等事等事,于底簿内誊写诉告缘由,呈状以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