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4/4页)

沈锐说着说着,便软了口气,他拉着魏氏的手,难得的小意温柔,又叹了一回:“还好有你帮着我,母亲不知道我们的难处,刚刚硬是在两个儿子面前骂了我,让我好不得脸。若是家中还像过去那般,我哪里就要计较这些了。”

魏氏的手保养得宜,依旧细嫩如削葱,沈锐反复揉捏着魏氏的手,将魏氏都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娇嗔道:“都是老夫老妻了,你有话直说便是。只是有一点,我面皮薄,手段浅,到时候哪里做的不对了,你可不许怪我。”

见魏氏应下了,沈锐长松了一口气,连说有不听她使唤的便来找他就是。

他不管魏氏如何去做,只要这烦人事别落在他头上便是。

今夜不宜再宿在别处了,沈锐干脆在魏氏房里睡下,老夫老妻难得火热了一把,将魏氏伺候妥帖了,沈锐宛如精疲力尽被甩上岸的鱼,张着嘴干喘气,见魏氏已然沉沉睡去,他也乏的眼皮打架,折腾了大半宿,明日又是大朝日,沈锐赶紧闭上眼睡了。

沈锐感觉只合了一下眼就被人轻声叫醒了,他没吵醒魏氏,自己蹑手蹑脚地靸着鞋到了外间去,唤人给他穿戴整齐了,便让人在前头打着灯笼,自己上了马车上朝去了。

魏氏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这便是家中婆母不管事的好处了,她无需到婆母面前请安站规矩,虽然魏氏平日里严谨,不让人挑出错,但是偶尔偷懒一回,也无人敢说什么。

想到昨晚侯爷交代她的事儿,她虽烦心,但是又有些说不清的甜意,只道在沈锐心里,果然还是最信任她的。

魏氏盘了一整天的账,在账本上写写画画,除了沈锐那处,其他能俭省的俭省了出来,魏氏与沈锐夫妻这么多年,哪里不了解自己的丈夫,说是让她腾挪,但是若俭省下来丢了侯府的脸面,他定是不依的。

所以仆妇小厮的排场人数不能少。再说了,下人大批往外卖,被别人听了岂不是说侯府不行了?那便只能缩减他们的月例;沈锐那边的开销不能省,那便只能缩减自己和几位姨娘的,还有儿子女儿们的开销,原本每一季度都要量体裁衣,做八套衣裳的,现在改成四套,原本笔墨纸砚用的上等的,现在用低一个档次的,原本姨娘屋里也可以放冰盆的,如今便是不放了……

开源魏氏做不到,节流她还是会的。

魏氏本就是庶女出身,虽也跟着嫡母学过管家,但是到底眼界窄了一些,她刚入荣安侯府的时候就觉得荣安侯府花钱如流水,早就想削减掉一批开支,但是那个时候府内进益也多,沈锐更是一个讲究排场的人,看不上魏氏节省下来的三瓜两枣,魏氏为了尽快上手管家,便也强撑着听沈锐的。

如今好不容易沈锐发话了,魏氏索性大刀阔斧地改一改。

只是这样一来,底下的人不乐意了,原本拿着一吊钱的月例,现在变成了六百文,一下子近乎砍了一半,这哪里能成?

哪怕魏氏训诫他们,许多府里不给月例都是有的,可那是什么门户?不过是突然乍富的人家罢了,和荣安侯府差不多层次的,都得拿这个数的月例,缘何到了他们这儿就变了?

尤其是在荣安侯府当了许久差事的老人,更是不忿。

底下人要闹主人家也是能闹起来的,今儿个这个人不舒服了,没法当差,明儿个他失手摔了名贵瓷器,后儿个哪处角门夜里洞开,差点遭贼,魏氏打了也罚了,可是照样还有人被怂恿着当刺头,人一多,魏氏也品出不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