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3/4页)

魏氏手头有之前的账本,拢共是一百八十来户人家是需要他们补助的,按照情况的不同,补助金额也有不同,不过算下来,平均一户一年得二十两银子,前年光这笔开支就要三千六百两银子。

去年没了商户们的供给,地里收成也不好,家中又办了几件喜事,大宴小宴不断,又有各种人情往来,这银子就如流水一般淌了出去。

魏氏再算算云哥儿再过几年就要娶亲,初夏、明冬两个姐妹也快到年纪了,哪怕是庶女,该备的嫁妆还是要备的,这些都是大头,是万不能俭省的,若不精打细算起来,到时候哪里来的银子去填?

她这几日折腾的够呛,如此紧紧抠抠,一个月刚好能省下三百多两银子,这样一年下来才能填补那笔开销。

魏氏这么多年养尊处优、大手大脚花钱也花惯了,心里想着不过勤俭些,可是真到了自己头上,她也觉得难捱。

更别说,今日钱嬷嬷和甘嬷嬷两个奶娘过来到她院子里坐了一上午,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主仆一场,都是缘分,府里开支要缩减,可以想想别的办法,他们那些当奴才的一个月才得几个铜板?

说的魏氏脸上亦是不光彩。

“云哥儿,霖哥儿,你们读了那么多书,还都是中了秀才的人,应当见识比娘要多一些,你们可说说,这事要怎么办才好?”

魏氏说了两个奶嬷嬷的话给两个儿子听,为的就是想让两个儿子主动提出来去劝一劝他们父亲。

魏氏思来想去,要么还是说服婆母别管那个补贴的开支了,否则她这边已经快招架不住了。

沈江云从没插手过庶务,听他娘这样一说,沈江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在他看来,祖母说的那些他是认同的,可是他娘说的为难处,他也不能说看不见。

沈江云习惯性地将目光看向沈江霖,魏氏也顺着沈江云的目光看了过去,她微微一顿,对着沈江霖也道:“霖哥儿,你有什么好主意,也但说无妨。”

这外头都将沈江霖夸上天去了,魏氏倒也是想看看,这霖哥儿究竟有几斤几两。

若是他能主动请缨,劝服得了侯爷和婆母,解了她这桩烦心事,那也不枉她教养他一场。

沈江霖把刚刚他们说的这些信息拢了拢,虽然魏氏的动作是急躁了点,但是她的出发点是没错的,在没有办法开源的情况下,想要多拿出一笔银子,那就只有节流。

只是甘嬷嬷和钱嬷嬷说的沈江霖也认同,他们那些当奴才的一个月才得几个铜板?

大丫鬟每月一吊钱,小丫鬟五百文,粗使婆子六百文,外间出门小厮一吊钱,几个管事和积年的老嬷嬷拿的多一些,一月一两银子的份例。

这个工价,在沈江霖看来,若是这些仆人没有弄虚作假、欺上瞒下的话,着实少的可怜。

如今荣安侯府内外仆从大约有一百多号人,看着是挺多的,但是要想一想荣安侯府的院落有多少个、占地有多广,虽然主子不多,但是要维护好这些庭院,都够有的忙的了,甚至于有些院落因为人手不够,如今就荒废在那里,譬如沈江霖现在居住的“清风苑”,之前只落了锁,许久不曾有人进出了。

虽然是渣爹要讲排面不愿意卖人,但是人继续少下去,确实不像样子了,在外人看来就是个守着大宅子的破落户,沈江霖是无所谓人家如何说,但是渣爹和魏氏两人,估计就是把脸打肿了,也不愿意担这个名声。

人的名,树的影。

一旦给人留下这种印象,确实对两个姐姐说亲事,都难了一些。

很显然,从仆人身上弄不出什么来,但是整顿一下日益松散的下人,给他们立一立规矩,倒是应当的。

沈江霖看不惯有些下人奴大欺人许久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借着今日魏氏来问,他倒刚好有个主意:“儿子是有些想法,只是若说的不对,母亲还请见谅。”

魏氏来了精神,挥挥手,让他直接说。

“母亲既然已经下达了指令,说了这个月例要改,那就必须得改,若是被底下人一说就回到了原来,那母亲的威信势必会减弱,以后再说什么他们不乐意的话,他们那帮子人就会照原样来为难母亲。”

魏氏听进去了,不住地点头,这分析的很对,完全说到了她心坎上,否则她也不必如此为难了。

沈江霖话锋一转,又道:“只是两个嬷嬷说的也对,在他们身上也榨不出二两油水,倒不如趁着这次机会,改一改以往的月例规则。”

“母亲不是说了月例要砍半么?比如一个大丫鬟一个月原本一吊银子,现在变成了五百文,这五百文就叫做底薪,剩下的五百文若是这个月做的好,无一错漏,那就照常发放,若是有错漏,那便错一处扣一百文;若是一年十二月,每月都是拿全额的一吊钱,那到了年底,再另给两个月的月例,若是有一个月被罚了钱,到了年底便没有这奖励了。这里头谁做监管,谁来记录,都要母亲费心筹划,这样一来,那些人必不能再说母亲有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