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页)
廖湫忱说了很长一段话。
夜风撩起她乌黑的发丝,又被她用手指轻轻捏住,撩回耳后,露出完整光洁的面庞 。
男人薄唇动了下,准备开口,又被廖湫忱打断。
他只能安静下来,仔仔细细听老婆讲话,只是注意力难免被她一张一合的唇分散几分。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希望我们最少还要维持表面和谐的关系,好吗?”
虽然每段话后面都带了“可以吗”“好吗”,但语气却并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发号施。
陈雾崇是商业合作谈判场上不容置喙的领导者,他向来是无往不胜的不可抗拒姿态,谈判桌上从来没有人能从他这里占到半分好处。
但此刻面对廖湫忱,他那些用来谈判的技巧全都用不上一点,只有被动的份。
从刚刚开始,他视线就没能从廖湫忱身上挪开过。
老婆在说话的时候斜靠在窗户前,神色变得格外冷淡,像极了那天晚上她从他身上下去套睡衣时的那一瞬间。
仿佛前段时间两个人之间短暂的温情全部都是他梦中一晃而过的错觉。
明明现在的场景几乎和前两周晚上无限重合,但屋子里却没有当时任何暧昧的气息。
陈雾崇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
他视线分毫不差地锁在老婆身上,却又只能像阴湿角落长出来的植物,在阳光触及到时狼狈逃开。
他想告诉老婆,是他喜欢她,是他爱她,是他觊觎她。
是他强求来的这段关系。
是他在得知廖祖父有给廖湫忱找适龄婚配对象时千里迢迢跑到廖家主动提了联姻,主动说要想照顾她一辈子。
他承诺如果有任何不忠行为就净身出户把所有财产给她才勉强打动了生病又焦急的廖祖父。婚前有跟廖祖父承诺要保密病情才勉强得到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男人的目光几乎要凝出实质,一寸寸缠绕上站在床边的人。
老婆每天的睡裙都很漂亮,漂亮到让他舍不得移开一点点视线。
他想告诉老婆。
他不介意她出轨,他只是害怕老婆不要他。但是他又嫉妒,嫉妒的几乎要发疯,嫉妒每一个出现在老婆身边,又可以得到她目光、得到她笑容的人。
他们凭什么?
老婆站在窗边,夜风一点点吹进来,抚过老婆的发丝,肩背,小腿,手臂……
他其实连窗户缝隙吹进来的风和撒进来落在老婆身上的月光都嫉妒。
要是老婆真的喜欢也可以。
他可以抱着老婆,站在窗口,让老婆的腿缠在他腰上。
他可以让老婆坐在窗户上,跟着夜风一起,一点点舔舐过老婆身上的每一寸,耳垂、锁骨、肩背、大腿、小腿……从头到脚,一分一毫都不落下。
让老婆沾上他的味道。
老婆会把他当成变态,当成个神经病,狠狠扇他一巴掌,然后指着他,一边掉眼泪一边骂他,让他滚出去。
他可以顺势舔掉老婆的眼泪,搂住老婆因为夜风吹过被冷得瑟缩的身体,帮老婆取暖。
再收获另外一巴掌。
然后顶着两个泛红的巴掌印,心满意足蹭到老婆颈肩,浸泡在属于老婆的气息里,告诉发现已经发现不对劲,却逃不掉的老婆,“对,我就是变态。”
然而想法都只敢在颅内预演。
他什么也不敢做。
他不害怕挨打挨骂,不害怕被罚,但他害怕老婆被气到。
害怕老婆一怒之下一走了之。
男人喉结滑动,垂下眼皮,遮住微微有些发红的眼睛,沉声回,“好。”
廖湫忱将窗户关上,走到床边,对着已经起身的陈雾崇,神态又恢复平时的样子。
明明是差不多的话,但再开口时因为有些娇纵的语气,并不像刚才那样给人冷漠的距离感。
廖湫忱看了一眼时间,“好了,也不早了,马上十二点了。你先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去公司。”
感觉到呼吸喷洒在脖颈身前,陈雾崇手指不自觉蜷缩两下。
老婆向来是有这种魔力的,和当初他刚认识时,处事方法甚至一点改变,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让人挪不开眼。
让所有靠近她的人心甘情愿向下沉沦。
四舍五入他有一周没有近距离接触到老婆了。
像上瘾的人,没碰过前还可以凭借其他东西短暂慰籍,真的接触过后就再难安抚自己。
分开的每一分每一秒他几乎都在不停歇地想她。
清醒想她,梦里也想她。
白天时被挽起的黑发此时像柔顺的黑色瀑布般滑落,落在雪白的腰背和颈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