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3/3页)
路青槐端着鸡胸肉回来时,见大家已经说完了话,尽管知道这没什么好值得在意的,还是隐约有种被排斥在外的失落。
贝塔被谢庭院领着去吃定量控制好的鸡胸肉丝,赵月则回楼上拿眼窝去了。
一时间,庭院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刚才赵医生在嘱咐我备孕的细节。”谢妄檐告诉了她先前的谈话内容,将她的手拢在掌心,“他们担心我对你不好,故意开了个小灶训导我。”
路青槐的那点小情绪被他几句话安抚,心间微热,“他们怎么会误会我们在备孕?”
她记得他们从来不催婚啊,上次特意放置的那盒还历历在目。
谢妄檐:“可能是我们之间的氛围?”
路青槐耳根一烫,嗔地抬手轻掐了下他掌心,“这种事哪里看得出来……”
他像是存了心逗她,笑容惫懒,俯身凑近她,压低了声,“当然,肢体语言、眼神,都瞒不过,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不定在别人眼里,我们甜到发腻。”
职场的重要场合中,表露太多个人情绪是大忌。
众人神色微变,同行的人在桌下扯着贺之逸的衣袖,还得是城府深些的老油条笑着打圆场。
反观谢妄檐依旧从容,对贺之逸的敌意恍若未觉,“贺先生,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了,贵司可以让采购和市场部尽快推进,专票开过来后,款项会立即安排。”
那一瞬间,贺之逸引以为傲的自尊心不攻自破,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全力拉响警报,甚至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而对方却进退有度,好像从没将这当成一场战役。原来,小肚鸡肠的龌龊之人一直是他。
谢妄檐犹如一面清晰的镜子,高洁无尘,照出贺之逸藏于心底的污秽。
场面因谢妄檐的大度不计较及时被拉回,谢妄檐时间有限,起身离开会议,贺之逸追出去叫住他,“谢总,请留步。”
谢妄檐纡尊降贵地停了下来,看向腕表,“贺先生,我想我大概没有太多时间和你叙旧,毕竟待会还要去接我太太下班。”
贺之逸从小镇杀到如今的位置,自省能力极强。
“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贺之逸开门见山,“说起来惭愧,这次来启创之前,我做了很多种假设。直到今天才发现,是我内心戏太多,总认为天底下的资本家都是同一副嘴脸,却忘了从小接受的各种教育告诉我,每个群里都有好有坏,不能一概而论。”
高敏感人格让他擅长察言观色,也让他过于自负,过度解读了先前谢妄檐的捐赠行为。
君子论迹不论心,不论是否伪善,只要他的行径没有任何错处,便值得尊重。
谢妄檐不动声色地看向贺之逸,见他脸上满是释然之色。
“我之前做了不少挑拨离间的事,包括半小时前,还给昭昭发了消息。”贺之逸说,“我想,我欠你一句郑重的道歉。贺昭是个很要强的女孩,从小就聪明、善良、温柔,我一直觉得没人配得上她,当然,也对你产生过许多恶意揣测,抱歉,希望她和你能够幸福。”
“贺先生的祝福,我收下了。”谢妄檐说。
“她之前一直有个心愿,可惜我无法帮她实现。”贺之逸声音有些抖,“或许,谢总能帮她圆梦。”
她在生理期时,胸部会有难以忽视的胀痛。
直到最近亲身经历时才发现,被他用淡而沉的目光注视时,身体会有类似的反应。资料说这是女性正常的生理反应,同男性意动时的昂扬一样的道理。
都会产生挺立。
需要被抚慰。
路青槐脑中闪过一片细微的嗡鸣,骤然哑了声,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看上去依旧风度翩翩,一言一行端的正人君子的绅士。
但今晚格外不同,清淡的酒精仿佛穿破空气,将她也拉着陷入微醺的荒谬真空中。
如果他是故意的,那这个男人未免也太坏了。
更糟糕的是,她好像同样喜欢这种隐约的坏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