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3/3页)

气息温热,带着沙哑的喘意。

路青槐这才意识到,她刚才情绪激动,手上没轻没重,将他的领带都拽得变了形。他衣柜里的领带都单独占据一格,同上门打扫的家政阿姨聊了天后,路青槐才知道,领带比羊毛衫都娇贵,需要特殊护理不说,稍有变形便很难恢复。

于是上一秒还信心满满,准备反败为胜逆转战局的路青槐一下子变成了泄气的皮球。

她松开手,“对不起啊……”

谢妄檐绷紧的下颔线终于得恢复,只是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幽深似海。

路青槐在这种充满探究审视意味的注视下坚持不了多久,好在她反应迅速,摁下电动车门启闭的按钮,就往外面跑。

身后的男人锁了车,解开领带,缠在腕间。

跑得太快没什么好处,因为她还是得帮他摁电梯。电梯轿厢内,两人一路无言。

一梯一户的电梯门阖上,男人高大的身形压下来。

路青槐紧张到闭紧双眼,谢妄檐却只是抬起她的下巴,将那枚因拉扯变形的领带递给始作俑者看。

她沉了沉呼吸,腮颊因刚才在车里的“对峙”折腾得嫣红,如同初绽的海棠。

“干嘛呀?”

两人晚上这么一闹,说话不似以往客气,她也不再矜持,瞪向他的目光带着嗔恼。俨然从起初娴静的形象,变成了浑身带刺的刺猬。

她语气这么冲,谢妄檐也没恼,幽幽地盯着她,“碰完瓷,不打算赔?”

“你把品牌和型号发我,我明天去买一条一模一样的赔给你。”

路青槐离职拿了一笔不菲的赔偿,加上回到路家后分得的,就算一条领带要六位数,她咬咬牙应该还是赔得起的。

谢妄檐:“我指的不是这个。”

领带在眼前晃晃悠悠,路青槐还以为自己幻听了,视线挪到他脸上,同他四目相对。

“那你说的是什么?”

“当然是。”谢妄檐眉梢压了压,清冷散漫地用缠着领带的手,在他右脸颊的位置轻轻一点,“想起来了吗?”

指腹所落之处,正巧是她不慎印下口红印的那里。她已经擦得差不多了,哪怕是近在咫尺的距离,也看不出来。

路青槐眸光微动,沉眸思考短瞬,“所以你根本就没睡着!”

“本来是睡着了。后来被你的动静弄醒了。”

谢妄檐克制住欲念,到底还是没能抵住酒后醋劲,只想抱着她。哪知他刚入眠不久,她便印下一个吻。换作谁也没办法淡定。

呼吸交融,路青槐没谈过恋爱,更没人同人暧昧过,本能反应还是将学习和职场上的办法移过来套用。遇到问题,先给出解决办法,至于追根溯源,那是之后要解决的事,不能摆在明面上让甲方知晓。

她压下被他蛊得荡漾的心,同他商量,“那谢先生说怎么赔,只要不是太过分,我这边都可以接受。”

“还叫谢先生?”谢妄檐眸中黑雾浓烈。

“谢妄檐。”她及时改口。

“嗯。”

路青槐还在出神,听见门外传来询问,“睡衣还是放在原来的位置?”

大概是他听见了放水的声音,以为她已经开始沐浴了。事实上,路青槐衣服还穿得好好的,连手链都没来得及取。

谢妄檐沉吟片刻,漆黑的眼睫半遮住深眸,落向她时,冷静早已退散,唤她名字,“昭昭。”

路青槐低声:“其实有些事不用说得太清楚……”

感情真是个玄妙的东西,初时欣赏他的君子端方,相爱过后,却期盼着可以打破他身上的禁欲感,燃起簇簇火花。

上次就因为这个事,引起了不小的摩擦,最后连婚前协议都没签。随着后面的相处,谢妄檐的为人她已经弄清,绅士,礼貌,细心,可以称得上君子无双。

绝不会在不经过她同意的前提下,做别的事。

旁人是旁人,有七情六欲,谢妄檐却未必有这些。哪怕贴身照顾,恐怕也只把她当成了需要帮助的弱者,不会带有旖旎的心思。

路青槐的神情染上沮丧,怕越描越黑,止住了声。

“这种事就没必要讲究礼尚往来了。”谢妄檐语气不甚在意,“刚才和你开玩笑的。”

“那你…应该没有生气吧?”

他的心思太难猜,路青槐只好按照最低的底线询问。

谢妄檐定睛在她脸上落定,“怎么会这么想?”

“留下来照顾你,是我自愿。”

被她摸、被她抱,亦是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