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4/4页)
路青槐说到底也是别人家的孩子,往常只见过他训斥谢清泽,如今被训的人换成了自己,今天本就忍受了他的冷待,连晚饭都没吃,听赵特助说他晚上有酒局,免不了要饮酒,她还特意去买了胃药,想着要是他难受,还能缓解一下。
谁知刚醒来就被厉声斥了一通。
丝丝缕缕的委屈浮了出来,眼眶染上一点湿意,“你为什么要这么大声,震得心口疼……”
谢妄檐眉心拧地更紧,没想到她都长这么大了,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轻轻一碰就要掉眼泪。
胸腔里起伏的愠怒和担忧,像是跳跃的火苗遇到了浓潮的深雾,须臾之间灭为灰烬。
被她扰地心绪烦乱,谢妄檐无可奈何地推开车门,正欲在她身侧坐下,却见座椅上放着塑料袋,里头装着各种胃药。
谢妄檐动作一滞,不知该作何反应。
胃病还是几年前,频繁捯时差地出差,饮食不规律导致的。后来海外市场稳定后,他的生活才逐渐趋于正常,只是饮酒后,偶尔会有烧槐感而已。
他极少饮酒,即便有酒局,旁人给他敬酒,他也无需回应。
因而时间长了,连他自己都要忘记,有胃病这件事。
“抱歉,刚才语气是重了些。”
高大而极具压迫力的男性身躯覆过来,却堪堪在离她稍许距离的位置停下,在她眼前留下阴影。
路青槐有各种小毛病,譬如睡不满就会有起床气,被吵醒时,眼睛里会泛出一层雾气,单纯只是生理原因。
但是显然,谢妄檐好像误会了。
他敛着眸,冷峻的面容不知是不是沾了酒的缘故,染上一丝蛊惑般的味道,领带不知何时被他解下,同白日见到的那副清冷形象大相径庭。
“别哭了。”
温磁的嗓音像是路青槐她爸珍藏的那把大提琴,浑厚而低沉,卷过耳膜时,掀起一片微酥的痒。
她光顾着悄悄看他了,忘了回应。
两人的体型差在这样越界的氛围下更为明显,她瑟缩在角落里,更显娇小脆弱,谢妄檐自然以为她还在哭,酒精的后劲渐渐浮出,让人忘了白日里对自己的告诫和束缚。
他伸出手,食指同中指并拢,勾着她的下颔轻抬起,漆黑的眸子凝向她。
路青槐心跳都要在这一瞬间凝滞。
温热的拇指指腹擦过她眼尾,炙烫的温度像是要将她槐烧,连耳根都烧成一片绯色。
周遭没有人,路青槐同他无波无澜的视线相撞,心脏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某种微小的情愫正在悄然蔓延。
她张开唇,将那颗葡萄咬下,丰沛清甜的汁水在唇间爆开,沁满整个鼻腔。
“甜吗?”谢妄檐眸色深深地看着她。
路青槐点头:“比超市里卖的甜。”
他给她剥了葡萄,出于礼尚往来关系,路青槐也想给他剥一颗,跃跃欲试道:“你要尝尝吗?”
谢妄檐敛眉轻笑,“好。”
在她簌簌颤动的眼睫中,他扣着她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舌尖往里抵,又吮又咬,与她共享了这颗葡萄的甜润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