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关于黎耀川的未来(第3/5页)

里面有部分东西余寻光来之前大概了解,现在算是具体了解。

反正后续操作是跟他没关系的。

“我们能继续说回剧本吗?”

聂梵抬了抬下巴,“说吧。”

余寻光发问:“黎耀川受伤的时间点还是在秋天吗?上一年的秋天。”

聂梵为他固定思考方向,“就定在当年的春天吧。”

春天,生机勃勃,黎耀川还对生活和未来充满着希望。

余寻光半仰着头,边想边说:“春天,美术学院的学生们就像开满枝头的花,于他们而言,风雨便是灾难。花从来不是一朵朵的落的,而是一片片落的,所以灾难之后,黎耀川和杜晚舒这两瓣不一样的花也落在了不同的地方。风雨停止之后,自然对花瓣的侵蚀还在继续……”

他的说法很浪漫,聂梵听得很认真。

“你把黎耀川比喻成干枯腐烂的落花。”

余寻光笑,“他曾经绚烂过,也仍旧存在着,不是吗?”

聂梵点头,她同时也在脑海中想象相关画面,“他一开始确实是美丽的,美好的。”

余寻光说:“小说里面写的很清楚,他是遭受不住打击才选择自堕。但什么样的打击才会摧毁一个年轻人?”

聂梵主动问:“你是怎么想的?”

余寻光的眼神往上游移,他盯准天花板上柔和的灯柱思考,“只是简简单单的学校被炸无法让人失去理想。黎耀川很有才华,有才华的人都很自信,他会觉得只要学生们在,只要自己在,重建学校,重回艺术,根本不是问题。”

林汝芸抱着胳膊,她在思考时习惯性地低着头,“他骨子里确实很高傲。”

余寻光舔了舔嘴唇,声音渐小,“当时那么乱,被炸毁的肯定不只有美术学院一所学校,还会有居民区,会有很多老百姓也流离失所。政府可能想管,但或许是没有钱,或许是无暇顾及,所以会有很多学生主动承担起了这个社会责任。黎耀川当然也是其中的一分子,他积极的参与到建设中去,去关心弱小,关心自己的同胞。”

林汝芸点了点头,认可他的思路,“直到他的母亲去世。”

余寻光微眯着眼,“他的母亲是以什么样的方法去世的?”

组长插了句嘴,“生病?”

余寻光皱眉,“疾病吗?”

组长说:“或许母亲也是难民中的一员,他们互相照顾。”

余寻光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黎耀川的母亲肯定是一位很善良的女人。”

聂梵平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我的设想里,他母亲是吃了难民营的食物死的。不一定是毒,有可能只是不干净,有病菌,然后腹泻,再之后……”

等余寻光望过来,她继续说:“不只有他母亲死了。”

余寻光张着嘴,脸颊上的肌肉止不住的朝上抬,“太黑暗了。”

聂梵给出了心里话,“是的,所以我们没有打算拍得很仔细。”

《故梦》还是要过审,要上映的。

“这之后,黎耀川救小孩,”林汝芸接过话,防止余寻光继续思考陷入牛角尖,“我们设想,那个男人一开始是想杀小孩。因为如果他的目标是黎耀川,或者是从黎耀川手中抢夺小孩……知道自己是袭击对象的黎耀川哪怕是为了不连累其他人,他也会跑;再者,他既然都能舍命救小孩儿了,那就说明他会潜意识的保护小孩。所以当他即将受到伤害时,他做出的动作不会是拿手去挡,而是会背过身。”

林汝芸边说,起身做出相关动作。

余寻光突然说:“伤他的人是小孩的爸爸。”

林汝芸顿了顿,“这个我们倒是没有细想过。”

聂梵问:“有什么依据?”

“只有这种,嗯……”余寻光微皱着眉,望着她说:“母亲的死亡,是黎耀川对社会制度的失望;一个想要害死自己亲生女儿的父亲,是黎耀川对人伦关系的失望;右手的残废,以及再也不能实现的美术梦想,是黎耀川对自己个人未来的失望。”

他越说思路越流畅,“就像鲁迅先生在日本见惯了那些留学生的无知行为之后选择弃医从文,黎耀川在看透社会底层与人性之后也是极度失望的。只是他没有“从文”这一条路选,并且他还在这个过程中失去了未来,所以在无可奈何之下,他选择了自堕。”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化妆师,“我刚才问化妆老师黎耀川后来是被谁救的,化妆老师说是同学。我觉得不对。”

聂梵瞟了一眼在旁听的化妆组组长,“你觉得是谁?”

“是妓女,”余寻光的话语中隐隐带了些情绪,“这样就很讽刺。他帮助过的人伤害了他,这个社会看不起的人救了他。于是这也能够解释,黎耀川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自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