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衷肠(第2/3页)

秦夫人点头:“是的,如此面子里子你都有了,再稳妥不过。钱和权都在你手上,她就算进了门,也得尽心侍候你,有你在,有我在,她翻不过天。”

“是。”程瑾知提起秦谏昨夜的话:“表哥知我惹姑母生气,也劝我不该顶撞姑母,他说他出一笔银子,给禹弟和思衡当束脩,算是做哥哥的勉励二位弟弟好好读书,不必公中出钱。只是不知姑母是不是同意……

“我与姑母是姑侄血亲,又受姑母恩德,自然不会因外人而忤逆姑母,之前背着姑姑给他们东西,不过是几分恻隐之心,绝非有意惹姑母不高兴。”

秦夫人闭目长叹了一声气:“他既说了,就这样做吧。其实我又何尝是刻薄之人?只恨那秦念霜欺我太甚。”

程瑾知意外:“姑姑如何能欺负姑母?”

秦夫人道:“那时候我才进门,她觉得是我手段下作,迷了她大哥,对我冷淡敷衍,连嫂嫂也没叫过几声,走在路上也能假装没看见。后来有一次我们一同去当时的保阳公主家赴宴,你猜她怎么着?她竟然和那肖家的九夫人谈笑风声,好似亲姐妹,她明知我与肖家的恩怨……那一幕,我到现在都记得,想起来都能恨得心口疼。

“更别提她离了谢家回娘家,先求老侯爷收留,再找她大哥诉苦,竟从没来拜见我,和我道一声以后要蒙我照顾。她自觉她爹她哥哥就能作主,不必将我放在眼里,我也的确没那能耐将她赶出去,但要我悉心照料她母子,那便是做梦!”

“那我现在就将那笔银子去掉?我之前并不知姑母与谢家姑姑有如此恩怨。”程瑾知说。

秦夫人摇头:“罢了,穆言已开口,就这么着吧,他和他姑姑亲,回头弄得你难做。”

“姑母……”程瑾知越发难受起来,她明白,这是姑母为了她,自己退了一步。她既是姑母的侄女儿,理该和姑母同进退,如今却生生打了姑母的脸,也难怪姑母要发那么大的火。

她又红了眼睛,垂泪道:“我以后定会改过自新,不再记挂之前的事,好好做秦家的媳妇,好好与表哥做夫妻,生儿育女,打理后宅。”

秦夫人拉了她的手,缓声道:“其实最开始,我想的倒不是将你许配给穆言,我想的是,你父亲在信上说你颇有姿容,生性娴静,小小年纪说话做事就十分得体,我心想,若真有这样好,要不然许给我禹儿,也算亲上加亲。

“等那年去洛阳见了你,才发现我想错了,拿你配我禹儿,怕你母亲要怪我,最后我就想,倒是能许配给穆言。我是有私心,却也不全是私心,我再清楚不过,他比我自己的儿子强了百倍。”

程瑾知一笑,不好意思:“姑母把我说得太好了,若不是姑母安排,表哥与侯府都不会看上我。再说我觉得禹弟很好,只是姑母对他期许太高,若姑母让我来选,我倒更愿意选禹弟,而不选表哥。”

秦夫人也笑起来,最后道:“你表哥先前不情愿,是因为他没见你,现在不就好了?安安心心的,你才是与他平起平坐的正妻,外面那些女人不过是些奴婢,不必放在心上。”秦夫人宽慰道。

程瑾知点头。

她又细问秦夫人病情,哪里不舒服,大夫怎么说,药怎么喝之类的,聊了几乎有一两个时辰,两人将话说开,解了怨怼。

到再晚一些,二夫人于氏过来了,拿了虫草来看秦夫人,见了程瑾知,顺口道:“正好大媳妇在,我倒有桩事拜托你。”

程瑾知:“二婶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行,说什么拜托。”

于氏道:“是那王家的事,我打听一番,知道他们去年说过城东方家,都要过礼了,方家却突然将这事推了,说是姑娘还小,还想在家留几年,暂时就不说亲了。

“肯定是扯的谎,我就猜是有什么缘故,却打听不到,我听说当时说媒的正是姚家一个远房,两家现在还走得近,姚家又是做生意的,消息灵,要不然瑾知替

我去问问那姚姑娘,可知道其中缘由?”

程瑾知自然还记得之前二婶对姚望男的不屑,以及对自己的数落,脸上诚恳道:“若是我能帮忙的事倒还好,但这事偏偏是要姚姑娘帮忙,他们做生意的向来是与人为善,绝不轻易得罪人的,这事本与她无关,若让王家知道因为她嚼舌根子,拆散了儿子的姻缘,只怕要怪她。她是生意人,多半会推拒说不知的。”

于氏连忙道:“她对别人自然不会说,要是你去问,她肯定会说的。”

程瑾知面露难色:“我嫁了侯府,她是商家,就算是小时候的朋友,到现在也会有些隔阂的。”

于氏心想这大媳妇平时看着温善,真要得罪了,也是会记在心里的,便上前好言相求道:“上次怪我眼界低,心胸窄,竟在一旁说长道短,好好的姐妹,哪能因贫富贵贱就散了?那成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