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当我死了似的(第3/4页)

秦谏盯着她道:“你姑母明知奈何不了我,每每便拿你来做枪使,而你也甘愿做她这支枪。我算是明白,她将你嫁给我的目的果真是达到了,便是要通过你来控制我是不是?竟想要我将母亲遗物赠给她,你告诉她,想都别想!”

程瑾知仍然没出声,她偏过头去,遮掩自己已然湿润的眼睛。

秦谏看着她,不知为何,看着她这副沉默的样子越来越气,最后去桌旁拿了自己的公文,往外走出两步,耐着性子回头道:“我过去了。”说完就步入庭院中。

程瑾知仍站在原处,拿出手帕来拭过眼角的泪,眨了几下眼睛,将泪意退回,告诉自己,早该有预料,所以此时也不必悲伤。

她转身去拿了那罐陈皮,用东西包好,亲自拿去库房放了起来,锁好。

她想,她以后再也不要求他什么事了,也绝不会动这库房里的东西。

秦谏在漱石斋的书桌前坐了小半个时辰才平复下心情,着手忙紧要的公务。

只是这一耽误,直到二更事情还没做完。

他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在这里过夜了,但他也不想回

去。

他叫来丫鬟:“替我去绿影园收拾几套衣物,就说我有事要在翰林院住两天,早则两天,最晚三天,这几天都不会回来。”

“是。”丫鬟退下了,没一会儿回来,拿着收拾好的包袱过来。

“公子,衣物都收拾好了。”丫鬟说。

秦谏看了一眼那包袱,低声问:“少夫人有说什么吗?”

丫鬟回:“没有。”

他抬起头:“什么也没说?”

丫鬟想了想:“有,我说公子后面两天要住翰林院,所以过去收拾衣服,少夫人说,‘好,我知道了’,接着就收拾了衣服。”

“行了,下去吧。”他嗓音闷闷的,继续埋头做未完的事。

漱石斋的丫鬟走后,绿影园也熄灯关了院门,月光照在竹林里,格外幽静。

程瑾知侧躺着睡了一会儿,没睡着,翻了个身继续睡,又过一会儿,起身点了安神香再次睡下。

的确有点睡不着,因为他。

她想了很久,能理解他所说的,也能意识到自己忽略的地方,他不愿将自己亲生母亲的遗物给不喜欢的继母是正常的,若是她也不会愿意。

可是,他似乎总觉得她是姑母的人,他会用她的身份来攻击她,他还会在不高兴时冷落她,就好像说:我高兴了才愿意和你过夜,不高兴了便懒得碰你。

谁说他们不是床笫之欢的关系呢,他现在迷恋的,只是她新鲜的身体。

翌日她就去回了张妈妈,告诉她没在库房找到陈皮。

张妈妈倒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无妨,劳烦她专程去跑一趟。

其实她想,兴许张妈妈知道真相,府上大多是姑母的人,没什么事能瞒得了她们的。

两日后,秦谏并没有回来。

甚至三日过去他也没回来,直到第四日,有丫鬟过来带话,说要再拿几身衣服过去,公子有些病状,在翰林院多住几天待完全好了再回来。

程瑾知不知他是真病还是托词,又给收拾几身衣裳,交给了丫鬟。

再过两日,她已习惯了自己入睡,秦夫人的精神好一些了,她也渐渐放下此事。

秦夫人病愈后,倒和她提起了秦禹的婚事。

“我常想,我哪日就去了,留下禹儿一个人,功名功名没有,婚事又没着落,他爹是靠不上的,可该怎么办。”秦夫人叹声。

程瑾知连忙道:“母亲说哪里的话,您不过四十出头,怎么就去了?小病小痛都是常有的事,您别想多了。”

秦夫人摇摇头:“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个打算得好,我原先总想等他哪日中了举再说,眼看着怕是没什么希望了,不如先订了再说。”

程瑾知笑:“禹弟读书向来用功,中举是迟早的事,只是若母亲心急,先订亲也好,不知母亲看中哪家姑娘?”

秦夫人看看她:“这不是没有相中的么,早知道不将你许给他哥哥,就给他多好,这样有人管着他,我就什么都安心了。”

程瑾知回答:“是呀,姑母当初也不问问我,我小时候就挺喜欢禹弟的。他那时候去洛阳总跟我玩,整天表姐表姐的叫,说回京城了要给我找最好的鸡毛做个毽子,到我来了京城,他还真拿出个毽子来,说是帮我留着的,把我感动坏了。”

张妈妈在一旁道:“难怪二公子那时候从洛阳回来就天天守在厨房外面捡鸡毛呢,原来是给表小姐做毽子。”

秦夫人也笑起来:“他没姐姐,去了洛阳见了你这么个姐姐,待他又好,如何能不黏着你?”

程瑾知回道:“那姑母给他相个姐姐媳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