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在想你

翌日程瑾序告诉妹妹因为荥阳闹劫匪,秦谏再继续陪他们走一段,妹妹只“嗯”了一声,什么话都没说。

于是三人继续前行,用两日时间跨过荥阳,他们随从并不少,有官员才能乘坐的青帷马车,有带刀的护卫,再凶恶的劫匪遇上这样的队伍都得掂量掂量,不敢动手也是正常,一路倒十分顺利。

直到傍晚,三人踏入伊阳县,算是进了洛阳境内。

程瑾序停了马在路边等了片刻,等秦谏上前,和他道:“今晚我们不住驿馆,正好我家在此处有个庄子,里面有院子,可以住里面。”

“好。”

程瑾序又交待:“明日一早你回去,经过荥阳也要当心。”

“多谢二哥提醒,我会注意的。”秦谏认真道:“母亲抱病,我本该去探望,奈何被公务所累,还请二哥向母亲解释,待他日得空,我定上门请罪。”

程瑾序淡淡应了一声,回道:“无妨。”竟再无多的话。

秦谏听了出来,这话里多少有些敷衍,舅兄对他不满。

他趁机解释道:“那日二哥去看瑾知,却遇到那等糟心事,全是我的错。但我与那云家姑娘并没有太深的关系,我与她清清白白,她腹中胎儿的生父更不是我,其中另有隐情,二哥若愿意,我可将详情告知。”

程瑾序问:“这话你同瑾知说过了吗?”

秦谏黯然道:“说过,但她……她说不想听。”

“那便说明你们的根结也不在这件事上,而我不过是外人,对这些事自然不便干涉。”程瑾序说。

队伍已经走到前方,程瑾序打马向前,秦谏在后方看着他的身影,自然明白他语中的淡漠。

他是哥哥,一定关心妹妹的事,他这样说不是因为不便干涉,而是因为他也厌恶自己这个妹夫。

他对自己的成见似乎很深。

日薄西山时,几人到了程家庄子上。

这是一大片良田,里面种了大片的小麦和瓜果,有一处院落,房间也有七八间,足够住人,旁边种着一片柿子,此时正挂着青果,堪称硕果累累,住在此处幽静又闲适,有一种归园田居的惬意。

几人一去,庄上管家让人备了酒菜送来,因时间仓促,没有大鱼大肉,却都是新鲜的庄稼菜,配上腊肉,倒十分鲜香。

也有酒,程瑾序道:“这是伊阳名酒杜康酒,穆言尝尝。”

秦谏回答:“我尝过,质地清透,甘冽爽净,我正好曾到过伊阳拜访友人,还去看过伊河,回京时带了两坛杜康酒回去。”

“伊阳虽在洛阳,我却没来过几次。”程瑾序说。

“二哥在淮安一待便是三年,政绩不斐,连家也不曾回过几趟,何谈伊阳。”

程瑾序苦笑:“淮安待了三年,却还是没喝惯黄酒。”

秦谏听出其中思乡之酸涩,说道:“二哥可想日后调入京中?”

程瑾序摇摇头:“京官或是地方官,我并无执念。”

两人断断续续说着些“交浅言浅”的话,一直沉默的程瑾知却放了筷子,说道:“我吃好了,先回房了。”

秦谏看向她,欲言又止,程瑾序已问她:“你没吃几口。”

“没什么胃口。”她说:“二哥与表哥慢用。”说完就走了。

程瑾序看着她,颇有些无奈,随后道:“稍等我用完饭去找你。”

“嗯,哥哥随时过来,我一时半会儿不会休息。”她说。

秦谏看着面前的菜,并不觉得是菜的原因。

可旅途劳顿,她理该饿了的。

没胃口多半是因为心情不好,但明日天黑前就能到家,她应高兴才是。

可惜,他不能像她哥哥一样和她说待会儿去找她。

用完饭,程瑾序就去了妹妹房中。

程瑾知在屋中什么也没干,就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麦田,似乎就在等他。

程瑾序在她面前坐下,问:“今日穆言和我说那云姑娘的孩子不是他的,其中另有隐情,他也同你说过吗?”

程瑾知点头,随后道:“哥哥是要劝我吗?我不太想提他。”

“我不是要劝你,我是要问你到底怎么想,自那日从秦家离开,我一直在想姑母与父亲为你安排的这桩婚事是否值得……好似所有人都有好处,却就是牺牲了你。今日他同我说不能去探望母亲,他心中歉疚,改日有空,一定前去请罪。

“我隐隐知道东宫与王大人都在争帝心,也知道皇上诞辰在即,他连多陪我们走这两日都很冒险,理应早些回去,可我却不知他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因为那些年许多次秦家都是如此说的,说学业重,或是公务在身走不开,再听到这话,我只觉刺耳。

“我不知道这些日子你与他怎么样,但我想,或许我可以试试让你与他和离,离开秦家……至少能暂时离开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