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出差 【Iris.:恬恬心疼我。】……
他情绪实在太浓了,温书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如同陷进一片泥潭,思绪和言语都被桎梏,在这空白的几秒里,耳边气息渐渐粗重,脖间漫开一抹滚烫。
穿堂风穿过,又化成潮润的湿凉。
那是……
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沉滞了整整三秒,温书棠才侧过头,走廊里光线幽暗,可她还是看清了他眼角溢出的一点泪痕。
浓密鸦黑的睫毛被濡湿,额角紧绷的青筋里满是克制。
在温书棠的记忆里,周嘉让只在外公去世时掉过一次眼泪。
其余大部分时间,他都有着超出同龄人的稳重与冷静,就算偶尔失控,也绝对不会到落泪的那种地步。
而此刻。
心口忽而剖开一阵钝痛,温书棠本能地转身回抱住他。
手掌在他背上轻拍,音量也跟着放轻:“周嘉让?”
“你……”瞳孔放大,她无措地咽咽喉咙,“怎么了啊。”
这次换成他不说话了,只是用尽全力去抱她,好似这样,她就能回到他身边,就永远是他一个人的。
“周嘉让?”
温书棠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刚向后挪开半步,却被他一把拉回。
“不许去找他。”
他鲜少用这种执拗又格外强硬的口吻和她讲话。
唇瓣微张,凉气跟刀子似的扎入,温书棠稳住脚下,艰难地找回嗓音:“我没要去找他。”
“我出来是因为衣服上被洒了酒,打算去卫生间处理一下,不是要去找学长。”
长睫轻眨,她抚着他颈后的碎发,略硬的质感戳在指腹里,心脏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密密麻麻地扎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循着内心和他解释:“我和学长,我们俩不是那种关系。”
周嘉让没吭声,温书棠怀疑他是不是没听见自己的话。
就在她想再次重复时,他身体靠她更近了点,双臂紧紧环着她细窄的腰,声音仍然闷闷的,像浸了水的湿棉花:“不许这样叫他。”
温书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小孩脾气弄得心软,没由得失笑:“那我叫他什么?”
周嘉让不讲理地反问:“难道他没有自己的名字吗?”
温书棠不想和他计较这些,见他平复得差不多了,抬手推推他肩膀:“该说的都说清了,你快松开我。”
“不要。”周嘉让下巴抵在她锁骨那儿,吐息间的热气洒在皮肤上,“松开你就去找别人了。”
温书棠觉得自己刚才白说了一通,秀气的眉微微皱着,话语中多了些恼:“我都说了我不是……”
周嘉让打断她:“那也不松。”
他含糊地拖着语调:“好不容易才抱到的。”
“周嘉让。”
脆生生的三个字,温书棠口气算不上好,但因为声线偏软,听起来并没有生气和不耐烦的感觉:“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无赖。”
周嘉让嗯了声,没有否认:“不无赖你就不要我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腮颊鼓起,温书棠不想再和他说了。
她强行从他怀中挣出:“我要去洗手间了。”
耽误的时间太久,身上那块酒渍彻底变干,沾了水也擦不掉,幸好裙子的颜色比较深,在昏黑的夜晚看得不是很清楚。
周嘉让跟在她身后,伸手扯了扯她衣角,有种商量的意味:“不回去好不好?”
“周嘉让。”
唇角绷直,温书棠又一次叫他。
心里知晓了她的答案,周嘉让莫名乖地站好,下颌向内收敛,眸中是藏不住的失落:“你去吧。”
回到包厢,后面半程倒是没什么波澜。
大家都知道她平时性子静,边界感也强,不喜欢被起哄,更不喜欢把私事暴露给外人,很默契地都没有再追问。
等他们唱累嚷着散场时,墙上时针马上就要指向顶端了。
那几个实习生还没毕业,结伴打车回学校,冯楚怡不放心温书棠一个人:“棠棠姐,你自己可以吗?”
“要不跟我们一块走吧,反正我室友都不在,宿舍里好几张空床呢。”
“不用了。”温书棠捏捏她的脸,“我都这么大人了,不会出事的,放心吧。”
冯楚怡眨眨眼:“那你到家记得给我发消息哦。”
温书棠笑着说好。
目送他们上了车,她也从台阶上走下来。
刚想打开叫车软件,那辆熟悉的迈巴赫却缓缓停在身前。
“周嘉让?”透过车窗,温书棠倍感意外地睁大眼,“你怎么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