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她驾着一匹野马,驰骋在黑暗……

两人都洗过了澡,朱序坐在床边慢慢擦拭潮湿的头发,她浑身散架了似的不想动弹,更懒得开口说话。

贺砚舟慢她一步从浴室出来,腰间围的浴巾是新的,没有合适他的拖鞋,他便赤脚踩在地板上。从浴室到床边,一串湿漉漉的痕迹。

朱序盯着那些湿痕出神,擦头发的动作有些犯懒。

贺砚舟站床边瞧她迟钝的样子,忽然倾身过来,捏捏她下巴:“有水喝吗?”

“在冰箱里。”朱序说:“厨房也有温水,我倒给你。”

她要起身,贺砚舟按了按她头顶:“自己来。”

他走去厨房,从橱柜里取出两只玻璃杯,分别倒了些温水,转身回卧室。这间房格局简单,一厅一卧,全部朝南,和她在临城的房子大同小异。

贺砚舟却觉得这一处待着舒坦了些。

他把水杯递给朱序,眼见她咕咚咕咚喝下大半杯,像是渴坏了。

贺砚舟笑笑,在她旁边坐下,瞧着窗台那束插花很是别致。

朱序察觉到他的视线,主动说:“蝴蝶兰。”

“很漂亮。”贺砚舟不懂插花,但可以看出眼前这瓶花材虽简单,意境却能打九分:“中间的是什么叶子?”

“水蜡叶。”

水蜡叶远看与芹菜茎有些相似,通俗讲就是蒲草,一种柱状的水生植物。

朱序用的透明直筒花瓶,水蜡叶被整齐切断,紧紧凑凑地插满整个瓶子,一只蝴蝶兰耷垂在侧边,上面只有四朵,洁白的花瓣,嫩黄的蕊,好似落在直挺叶子上扇动翅膀的蝴蝶。

贺砚舟慢慢喝着水,想起个事情:“你花店只做小单子?”

朱序说:“当然不是。”

“还有些什么?”

“婚庆、车展、艺术沙龙之类。”

贺砚舟没拐弯抹角:“酒店即将接婚宴,在洽谈的婚礼策划方面负责人是我同学,如果需要,可以介绍你过去。”

朱序擦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看他一眼,一时没说话。

贺砚舟搁下水杯:“想什么呢?”

朱序笑了笑,像在自嘲。

贺砚舟瞬间明白过来,心中有些不悦:“不好意思,说话前没考虑场合,没照顾您情绪,给您添堵了。”他两手向后撑在床上,歪头看她,懒懒的语气中带几分奚落。

空气中那种独特的生理性气味还未散尽,他这种时候提起,好像是种有价交换。又一再提醒她,她与旁边这男人的关系并不健康。

朱序恨自己太过敏感,心脏没来由犯堵,不知是为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或是其他什么。

她语气也不算好:“贺总不如直接给钱,省得我努力了。”

“也行。”

朱序猛地瞧向他,他脸上带笑。

卧室的光不甚明亮,从侧边打来,照着他微弯的嘴角和宽宽肩膀。

虽不合时宜,但她仍觉得他是个极好看的男人。

朱序扭回头来,不说话。

贺砚舟问:“不需要这生意?”

“……需要。”

朱序当然知道,小单只够维持生计,“日积月累”是安慰自己的词语。

她刚来北岛不久,缺乏资源。

贺砚舟拥有稳固的根基,背靠大树,可以脱离她目前困境,少走很多弯路。

又一时陷入自厌情绪,既希望在这段关系中不亏不欠,尽可能达成某种平等,又不忍拒绝他带给她的红利。

就好像……那什么当了,又急着把牌坊立起来。

贺砚舟:“那你在别扭什么?”

朱序不答,反过来问他:“对你来说,也是举手之劳?”上次他派郑治来帮忙,也说是小事,叫她放松一些别有负担。

“不然呢?”贺砚舟站起来走向床尾,弯腰捞起褶皱不堪的衬衣套在身上。

朱序说:“那很巧了。”

贺砚舟低头系扣子,不由一笑:“公司下面的提议,不是我的个人决定。我也不会公私不分,为了谁特意去做什么生意。”

朱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快速说道:“不用你说,我有自知之明。”

贺砚舟便不再吭声,抬手拂了下胸前那些细细的褶皱,纳闷她刚才怎样抓出来的。

袖扣系好,他除去腰间的浴巾,从地上捡西裤,余光见她起身,走向客厅。

贺砚舟身形顿了顿,转过头,她用扫帚在清理走廊。

廊灯的照射下,一地碎金。

先前是他太过失控,松开她被钉在柜门上的手,以便用两只手去固定她的腰,她便没有任何支撑地趴在了柜面上。

倒是方便了他。

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她越是求他,他越发难以自控。

朱序垂着眸,那些水晶碎片甚是刺目。

她默默扫拢到一起,大理石面板的冰凉触感仿佛还贴在胸前,一磨一蹭地苦不堪言。方才她期期艾艾求他,他动作上没有丝毫减缓趋势,反而变本加厉。在这件事情上,他的绅士风度荡然无存,只剩男人那可怕的征服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