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页)
白洋肯定不愿意,但唐誉管他愿不愿意,人都在自己车上了还能让他糊弄过去?今天说什么都要拎他见医生。
一下车,白洋就被老大按在轮椅上,整个人失去了行动自由。他还想问问唐誉那个姓王的到底怎么处理,然而唐誉一直沉着脸,不停地问医生这个那个,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疼痛感到这时候才苏醒,白洋刚揉了下后脖子,医生就开始进行脑震荡检查。
所有医护人员都对自己很好,这样大费周章的服务,白洋也算是感受了一把。但最要命的是唐誉让他脱裤子。
“脱什么?”白洋以为没听清。
“裤子啊。”唐誉恨不得让他留院察看,“你腿是不是受伤了?”
“崴脚了一下,不碍事。”唐誉观察力惊人,白洋骗不过去只好退而求其次。
“那好。”唐誉推翻了他的退而求其次,回身吩咐老大,“推他去做脚踝检查。”
“停停停,我又不是被人打了,不至于不至于。”白洋是真没当回事,但唐誉是太当回事,不得到满意答复坚决不罢休,他只好又解释,“追人追得太快,从楼梯跳下来那一下没站稳。就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别搞太复杂。”
“我不复杂,你去检查一下就什么都不复杂。”唐誉半信半疑,这回根本不用老大推轮椅了,他亲自给白洋推到问诊室里。私家医院这时候没病人,医生就处理白洋这一个病号,左脚踝和右脚踝分别检查过,又摸又敲,白洋咬死了只说崴了脚。
他不愿意让唐誉知道,自己最骄傲的那部分已经永远离开了这具身体。
“没什么事。”检查到最后,白洋实在没那么多耐心了,从轮椅上站起来,“检查得差不多了,没脑震荡,身上也没伤口。医生也说让我回家休息休息就好,现在是不是该解决一下那个姓王的。”
“姓王的有别人解决,你别总是跟我犟好不好?”唐誉想把他按回去。
“这件事是我给你找的麻烦,我当然希望赶紧解决。”白洋也有自责,他上大学的时候就习惯给唐誉扔烂摊子,那是因为他知道唐誉解决得了,每次都能让体院化险为夷,不图回报地当幕后功臣。但自己也有误判,社会上的烂摊子和学校里的烂摊子性质不一样,白洋也没料到那幅画能让人对唐誉动手。
“我身上的麻烦够多了,不差这一件!”唐誉也有点急了,“你能不能……对我坦诚一点,究竟哪里受伤了你别藏着掖着的?”
“我没有藏着掖着,我说了没事就没事。你现在得搞清楚优先级,查清楚到底谁对你不利。”白洋也有点急了,“这一回是泼油漆,下回呢?万一在你面前抽出一把刀来怎么办?”
“我有这么多人保护,我出不了事。”唐誉语速很快地说。
“我是担心你啊!”白洋都快要头顶冒火,“山海经那件事是我考虑不周,我没做足背景调查就丢给你。那幅画你马上撒手,不要再管了。”
“那我也是……担心你啊,为什么你总是不能好好接受我的担心,每次屈南问你什么你都说,到底我和屈南差在哪儿了?”唐誉冷不丁地问道。他不止一次看到白洋和屈南低声诉说,屈南的每一个反应都在自己意料之外。可两个人究竟谈论什么,他从不得而知。就如同他现在不晓得白洋到底哪里不舒服,究竟是心肝脾肺肾还是神经病。
“好好的,你又提屈南干什么?”白洋的火气也是邪火,但肯定不是冲着唐誉来,“那你对我坦诚了吗?”
唐誉心里是冰火两重天,山海经那事已经发展成这样,他的正义感和使命感不允许事态再次恶化,可白洋却让自己放弃。“我怎么对你不坦诚了?我们就事论事。”
“好,就事论事,咱们不吵架。”白洋放低声音,放慢了语速,试图和唐誉对上思维的频道,“你说我什么都告诉屈南,那顾拥川呢?”
“拥川他怎么了?他语气确实是不好,但他没阻拦咱俩见面。”唐誉不解。
“你是不是有事都对他说,就瞒着我呢?”白洋的视线依次看向保镖,“你能不能认认真真地告诉我,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开始以为是今晚那男人要对付你,可他背后还有一个姓王的,整件事都是一幅画搞出来的。那你还有什么危险是我不知道的?”
唐誉忽然间不说话了。
问诊室的电脑屏幕在不断频闪,不用发出声音也能告之人类它们正在工作。唐誉的忽然安静让白洋视线凝固,这就和唐誉站在三角头的院子里似的,一阵风吹过来,所有人都能听到风铃的声音,可唐誉听不到风铃。
他就像一个随时会消失的人,站在自己面前不断降低着透明度。只要白洋一个不注意,他就会完全变成透明的。